――因为高考所以解散了。说话的是走过来的JOY,送上了一盘水果点心,笑着说,ANN,如果贝儿讲我坏话,你一个字也别信。
米贝不服地敲碗,你这个人还真是,怎么就觉得我会讲你坏话。顿了顿,又看了看身后拉上帘子坐在里边卡座的岛歌乐队一眼,真亏你,怎么想到请来他们?
JOY笑笑,君辞的哥哥是我朋友,当年我特别喜欢他哥哥带的乐队,虽然解散了,但是没想到他弟弟也玩音乐,而且玩得这么好,所以总想着要看看。
――君辞。米贝托着下巴认真地想想,这名字真古韵。
JOY笑,可不是。人也长得好。
旁边的葵安却突然问,他哥哥不玩音乐了?
JOY脸色微变,看了她一眼,才缓缓说,去年的夏天,君辞的哥哥出了意外。
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就好像从来都是寂静的。
死亡由别人嘴里事无关己地说出来,便似腊月里的寒风。
她想,她比任何人都懂得死亡与失去这种惨烈与绝望。
3
到了快七点的时候,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吵,已经没有了下午的宁静。
都是一些年轻不上二十岁的男生女生,大概是JOY提前放话出去了,所以有些女生一来便抓着JOY问岛歌乐队有没有来,直到JOY拿出岛歌的海报才相信了他,各自找了好位置坐下来。
有几个人都认得米贝,都叫了一声贝姐。
大概是太吵,又有烟味酒味混杂,葵安觉得头隐隐发痛,便借口去酒吧后面的洗手间。
洗手间男女共用,在酒吧后面,门一关上,所有气味和声音就通通消失,她不用厕所,但是想洗个脸,好不容易寻到厕所,却听到声音时突然愣了下。
――君辞,你别这么任性行不行?愤怒的声音以及门的砰撞声让程葵安陡地停下推门的手。
良久,一个懒懒的声音才响起来,我只想知道,我要的东西什么时候给我?
JOY说演出结束就给。
――斐然,我说过,东西给我了,我自然就会演出。
――君辞!
――我只想拿回属于我哥哥的东西。
一下子就没有了声音,然后门冷不丁地在葵安面前打开,门里站着两个表情惊愕的少年。
其中一个就是之前在酒吧看到的白衣少年,岛歌乐队的主唱沈君辞,少年额前刘海下有一双漂亮的单凤眼,微微挑起,波光流转,此刻却冷光敛起。
身边跟的也是岛歌乐队的其中一员,贝司手斐然,此刻正表情不善地打量她,你偷听?
她呐呐地站在那里。
沈君辞看她的表情就像看一只偷了东西的小偷,令葵安极不舒服,她开口说,我没有听到什么。
沈君辞挑挑眉,那最好。
说罢便推开她,径直走了,葵安被他推了个趔趄。
叫斐然的男生也看她一眼,眼神复杂,但仍然快步跟上。
葵安回去厅里的时候,人比之前竟然多了许多,不止卡座,连吧台也坐满了人,葵安的目光搜索了一圈,都没见到米贝,乐队已经上台在调音,沈君辞坐在高脚椅上正在调试吉它音,好像是注意她的目光似的,突然敏锐地抬起头,葵安吓了一跳,赶紧移开眼睛。
她目光一扫,在吧台那里居然看到了陆可可,她今天穿得可真有点少,仅仅是一件碧绿色的吊带衫,露出大腿的牛仔短裤,浓妆艳抹,坐在几个男生旁边巧笑嫣然。
陆可可在这里她并不觉得奇怪,米贝能来的地方,她陆可可当然也会来。
眼下陆可可正在跟身边的几个男生说话,并没有注意这边,葵安也不想跟她有任何接触,悄悄把连帽戴到头上,准备出去,台上的麦克风传出一道声音。
――这首歌我送给今天来到岛的朋友,liberty,自由。
前奏一响起,刹时整个酒吧便寂静下来,连她停在门把上的手都收回来,转身看向舞台中央。
台上的灯光不足,沈君辞的脸看不分明,隐在一道阴影里。身后是贝斯手和吉他手。前奏一响起,刹时便寂静下来,然后便是充满诱惑的声音哀伤地穿透了整个酒吧。
葵安呆呆地站在那里。
如果有什么是能够穿透灵魂的,大概就只有声音了吧。此时,所有人都看着台上的少年们,虽然与原唱相比,张力不够,定力不够,功底更是无从相比。然而,那种想要传达的信念却这样强烈,强烈到无比的震撼。
特别是沈君辞的声音,超越了本身,将Stratovarius的爆发力以自己独有的方式展现出来。
葵安呆呆地看着台上的人,一刹那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只能看到少年坐在一抹阴影里,却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让他的存在感力压全场。
4
我是风中一粒尘
我是北天一颗星
天涯海角无处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