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走回来，对老V说：“三天后你可以来拉料，到时候别忘了带支票。”
“你……你……你你你！”老V气得眼瞪大了许多，胡子一翘一翘的，手哆哆嗦嗦地指着茜姐：“你！谁给你这个权力？”
“笑话！你当我是有意跟你过不去？权力自然有人给，想打听那是你的事，识时务赶快走。”茜姐不耐烦地把老V凉到一边，朝自己人一摆脸，“小艾、晓林，干活。”
“站住！”老V在身后炸头皮一声咋呼：“我有……我有……”他说着，几步走到自行车前，从车把上挂的黑提包里取出一张纸在手里摇晃，“老子有这个──提货单！”
“姑奶奶不认！你给我嘴头子干净点。”
老V尽管没赚到便宜，也顾不得计较：“这是厂里开的票，我有票就提货，你管不着！”
艾师傅耐心劝说：“哎呀，老师傅啊老师傅！你怎么这么粘糊？我不是仔细给你说清楚了吗？人都说老糊涂、老了糊涂，你还不至于七老八十吧？你拉这一车就有两吨，那别人拉什么？和你说了半天，你不啦一句正词儿，反搬出什么厂里、科室吓唬人。这样不好嘛！今天你得罪了我们没有什么好处嘛！这一点你应该很明白。”
“老……我不明白！有提货单谁也挡住我。”老V从没见过今天这阵势。他固然心里明白，要顺顺当当地拉走料已是没有多少希望了，但这口气总不能憋在肚子里，何况守着众人出丑。老V真的昏了头：“你不能不让我拉！你不能不让我拉……”
他的人在拖拉机那边喊：“V师傅，算了吧！”
老V不理他们：“你不就是要钱吗？……”他嘴里不住地叽哩咕噜，一阵手忙脚乱，在自己衣兜里掏来摸去，“我给你钱！我给你钱！”他掏了一会儿，什么也掏不出来。
安排顺次序装料的两辆车已开进场地，跟车人靠在车身上看热闹。茜姐向他们喊：“你们把散在场里的料装车。”
这些人脸上带着笑一步三回头，慢慢吞吞地去拖那些被茜姐用拖拉机颠散了的带钢。
老V清醒了许多，意识到他的撒野被同行当了戏看，不禁涨红了脸，咬牙切齿地说：“你！敢跟我去供销科一趟不？”
茜姐很干脆地说：“去供销科有什么了不起，找这些麻烦！前头走。”
茜姐跟老V一走，刚到的跟车人围上来五嘴六舌议论起老V：“老V不好惹啊！他这个人整天价不见一点笑模样……”
“人家有本事！厂里厂外都有人。咱拉料只要能拉上就知足，人家得多拉、说啥时拉就啥时拉。”
“可不！整天价见他坐在供销科办公室里，简直跟在自个儿家里差不多。依我看，供销的人不知吃了他多少礼呢！”
艾师傅惊奇地问：“他是哪个单位的？”
“嗨，他还啥单位！说句好听的是替别人办事，实际就是二道贩子。哎呀！刚才那位女师傅跟他去供销科准吃亏。”
晓林听了众人说，急地直拉艾师傅：“怎么办？去供销科？”
艾师傅也很急，犹豫一下：“你快去办公室找老郑，让他去供销科。这地方得有人。”
晓林将车踩得飞快，到了车间门口也不停，直冲到办公室门前。
傅厂长问：“什么急事呀？看你窜得满头是汗！”
“不好了……茜姐和人家吵起来了！那个人叫她跟他到供销科去她就去了。”
“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老头，太凶了！艾师傅怕茜姐吃亏，让我来叫郑厂长赶快去供销科看看。”
郑厂长吸着烟，看着晓林着急反倒若无其事地笑起来：“我是厂长，哪能随便上科室里去帮自己的职工干仗。人家为啥和你们吵？没给他讲清楚吗？”
“还没讲清楚！从一早到现在多少时候了，那个人就是不听！还……还故意气人，问我……问我是不是领导。”
傅厂长也笑了：“你怎么说的呢？“
“怎么说？正好茜姐到了呗，我就说茜姐是领导。”
“哈哈哈！”郑厂长突然咧大嘴笑起来：“说得好！说得好哇！这么说对了。嘻，有一个领导在那里就够了……”
傅厂长说：“你先回去吧，这年月了谁还敢动手打人？何况供销科不是不知道新规定。告诉小艾别不放心。”
晓林只好推车回去。
茜姐已经回来了。老V跟在她身后边，威风荡然无存，脸上换了副媚笑，就象糊了张蹩脚的画。那些装车的已把车装得差不多了。茜姐高声说：“各位师傅！今天因为有意外，大家都看到了吧？V师傅的车来了，昨天宣布的新规定他不知道。我声明过不让哪一个人的车放空，大家能不能把还没装上车的料让给他呢？”
没有人说行，也没有人说不行，沉默算是认了；在他们眼里这两位，哪位也不能得罪。老V一听立刻兴奋起来，脸上的肉堆成一团，连眼睛都埋了进去。他连忙从挂包里摸出一盒“云门”，抽出一支递到茜姐面前“不会。”茜姐说。又递给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