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悄悄议论她,似乎很有人了解她什么。这种背后议论人的事,就象庙里的和尚念经,每天少不得。晓林自然不在意议论的内容,但她却开始引起他的注意。他突然在印象中把她与胡子媳妇联系了起来,所不同的是她扎着两条小辫儿,穿着刚发的工作服,只看脸庞极象。她干活总是跟在别人后边,有点缩手缩脚,似惟恐别人说她什么,干得很认真。歇息时,她一个人躲在十米开外,凝神注视地上,似有万般解不开的愁绪。看不见她的笑容,也听不到她开口说话。晓林甚至在心里打了个问号:她,哑巴?方凤是爱没话找话的人,也不见她和她搭腔。晓林越发猜不透其中有何隐事,方凤对晓林从不提起她。有天他忍不住悄悄问方凤:“哎,那个女的怎么了?”
“你打听她干吗?是不是看中她啦?”
晓林一甩脸:“我不稀和你说话了!”
“开玩笑别当真嘛!告诉你……”她伏在晓林耳朵边上,“她得过‘胃癌’。”
“啊!我说她怎么愁眉苦脸的,可能她的病自己都知道了吧?”
“真笨!‘胃癌’不懂?”她装出很神秘的样子,“‘胃癌’呀,就是……”说着,用手在自己小腹上划了一个弧。
晓林明白过来她所说的“胃癌”是如何一回事:“怎么可能呢?人很朴实嘛!”
“你没听别人说她什么吗?说得我都怕她,直躲着她!”
晓林又在心里打了个问号:她,可怕在哪儿呢?从她那呆滞的目光中看出:她一定在重大感情问题上受过致命的挫伤;那目光同胡子媳妇挨第二巴掌后的目光一样,没有任何词语能细致地探究出它真正的内涵。他忽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设想:接近她,窥探她心灵受创的秘密。
晓林开始悄悄地行动。他在大家歇息时尽可能挨近她坐下,可是,一个星期过去了,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但是有一天,尽管晓林正低头看书也感觉出她扭头看了自己一眼,他心说有门了。距离在逐渐缩短。有好几次,方凤看见他俩独坐一块儿,把嘴一翘,过来一把扯了他就跑,进到车间里“教育”一番,抑扬顿错。在方凤眼里,她冷酷无情、心理变态、污秽不堪。方凤在中间起了反作用,她越把她说的如何如何,晓林越想解开这个迷。这天他照例往她旁边一坐,很意外:她起身躲到一边站着。他装作无事,捧着书悠荡过去。
“你!怎么回事?”
晓林吃一惊:她竟然开口了!当他故意迷惑地抬眼看时,迎着他的是一双蕴含杀气的目光;同时那话音低沉、冰冷,直往骨头里刺。他有些慌乱地吱唔着说:“我、我的钳工小屋挺僻静,你休息的时候可以进去坐。”
她的目光溶进少许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