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理之中,意料之外,来电显示的号码是身在G县的天乐打来的。
我看了眼逸臣他们,接起电话,道“喂?孙子,还知道来电话啊!”
“意哥!”电话那头传来天乐的声音,道“王召今天出狱么?”
“是啊,你回来不?”我点头微笑问道。
“我…我觉得自己暂时还没脸见你们…”天乐带着一丝愧疚,自责道“唉…差不多两年时间了,你们在Y县一个个混的风生水起。可我呢?我老爸养的一群现成的小弟我都没能完全收服下来,就这样回去…”
“好了,其实我们做兄弟的,谁都不会因为任何事看不起谁,只是你的想法有问题罢了!”我叹了口气,无奈道“说实在,你现在就已经很牛掰了,只是被年龄压制着而已。如果你真的不想回来的话,没人强求你,毕竟这么多年兄弟谁都了解谁,我相信王召也不会怪你的”
天乐沉默良久,坚毅如枭,道“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不会让你们失望!”
我笑了笑,道“恩!”
挂下电话,逸臣等人围上来,问道“天乐么?”、“这小子说什么了?”、“回来不回来的?”
我耸了耸,看着东堂里陆陆续续走出来准备一起去迎接王召的小弟们,对逸臣他们苦笑道“你们又不是不了解他的脾气。走了走了,出发!”
A6打头,逸臣和小强分别在副驾驶和后座,第二辆是许幕的黑色帕萨特,第三辆是文表的白色帕萨特,第四辆是由云兵驾驶的白色雅阁,紧接着的是四辆由九虎和新鲜血液乌鸦他们带领的金杯面包车。
一个车队,八辆车,载着已经从上次火拼中恢复元气的东堂全部力量,浩浩汤汤驶向Y县外角区的看守所。
上午十点,外角区边界处最荒凉的郊外,看守所的大铁门还是紧紧关闭着,金杯车上的小弟已经全部下车,面对看守所,排成一对长龙站在车边,我放下车窗,跟逸臣、小强三人坐在车里怀着激动的心情心不在焉的抽着烟。
一辆黑色帕萨特远远驶来,我和逸臣、小强对视一眼,三人走下车去。许幕和云兵他们的车门也相继打开。
帕萨特在我们边上停下,随着洪健从驾驶座走出,后座的车门也被缓缓打开,一对比实际年龄要苍老许多的中年夫妇走出。
“叔叔!阿姨!”我们一行人笑容满面的围上去,恭敬点头。
王召的父母笑的很慈祥、很质朴,他们没为眼前的一大帮混混而感到恐惧和不安,不是他们稳如泰山、临危不乱。被村长欺压,被邻里欺骗,他们是最纯朴的夫妻,我让一大帮子人打闹过村委会,扇过村长、书记,也用暴力帮他们教训过一些争对他们的村里人。加上他儿子的入狱,他们不会傻到认为我们是学生、白领等安分份子。
“唉!王意啊,好久没见到你喽!”召父对我满带慈祥之色,脸上的皱纹、头上的白发证明着一个男人的沧桑。
“哈哈,是啊叔叔!”我递给召父一支烟,笑道“最近挺多事的,一时抽不开身去探望您老!”
“是啊,叔叔!”金成在边上给召父点上火,道“等忙完这阵子,我跟意哥他们再跟您老一醉方休!”
“哈哈,你们这群孩子!”召父点燃香烟,重重的吸了一口,指了指我们和蔼笑道。
正说着,看守所铁门发出“吱~”的一声响动,我们所有人在同一时间回过头去,紧紧盯着那一条被缓缓开启的门缝。
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大光头慢慢走出来,黝黑的皮肤,不高却满是健硕的肌肉,一双塑料拖鞋,一条已经变色的休闲裤和一件灰色的上衣。
王召手提一个橙色的破旅行袋,或许是因为牢狱之苦而冲刷了那稚嫩的面庞,成熟、沧桑,他已然从男孩蜕变成了一个男人!
“鬼面哥!”
异口同声,士气如虎!
一排小弟微微点头,齐声高喊!这阵势,电影里也不过如此!
走到看守所门口的王召吃惊一顿,目光扫视人群,很快便停留在了我们一行人这边,手中旅行袋重重往天上一抛,展开双臂朝我们走来。
召母已经泪流满面,朝着缓缓而来的王召快步跑去,召父丢掉烟头,红着眼睛跟上。
我跟逸臣等人相似一笑,跟着召父缓缓朝王召走去。
母子团聚,一席话感人肺腑,我们默默站在一边,听着、看着。
十多分钟后,召父搂着召母,淡淡开口,安慰道“好了好,这不都出来了嘛!有什么回家再说吧,这么多人呢!”
王召红着眼睛为母亲擦干眼泪,张开双臂朝向我们,怨气滔天,嘴角硬是勾起一道幅度,对我们道“狗犊子们,爷爷我出来了!”
“哈哈哈!”一行人夸张大笑,朝着王召冲了上去。
一群人围站成一圈,说笑玩闹着,观察着王召的改变。
“妈的,一个个的穿金戴银!”王召使劲的锤了一把大个子天路,笑道“你丫整条这么粗的金链子栓脖子上干嘛?变土财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