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父亲大人,说到谋略,还是您老人家厉害,今日那样危急的局面,居然都被你扭转了过来……儿子这脑子不灵,当时完全六神无主了,不晓得该怎么办?我想,若是那顾二郎换在您老人家的位置上,恐怕也无计可施,和小儿多半没什么两样吧?”
“油嘴滑舌……”
廖士元正色说道。
其实,他内心深处颇为得意,廖昌斌的话搔到了他的痒处,他之所以喜欢这个毛躁没有脑子的家伙,无非就是这娃让他很有成就感。
换了郡城的大郎廖昌杰在此,他就不能把对方当面团一样想怎么捏就怎么捏。那家伙虽然说是他的儿子,然而,和对方坐在一起,他总是不自觉地把对方当成能够与自己平起平坐的盟友。甚至,大多数时候,事后的他方才觉得刚才话题的主动权一直掌握在儿子手里。
“这是一步险棋啊!若不是为父先前判断失误、操之过急也不会走这步险棋……当时,为父真担心顾二郎那厮年少冲动、铤而走险,如此,整个顾家堡也就完了,最后,谁也得不到好处,除了那外来的弥勒教。”
廖士元长叹了一声。
廖昌斌忙点了点头,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
“父亲大人,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
廖士元苦笑一声,他活动了一下腰身,伸手揉了揉盘膝而坐的双腿。
“我已经派人走后山小道去郡城传讯,要想解决顾二郎,必须你大哥出面方可!当今圣上亲征高句丽,需大量民壮,原本尔兄已经将顾家堡从服役的坞堡中勾掉了,如今,只好让他重新将顾家堡选上……”
听廖士元这一说,廖昌斌笑了。
杀人又何须用刀啊!
就像廖小七先前猜想的那样,廖士元准备利用官场上的力量来对付顾寻,先前,之所以没有这样做,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廖士元太贪心了。
以往,顾寻一直循规蹈矩,在廖士元眼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所以,他在郡守府的大儿子廖昌杰这才动用手中的权力将顾家堡从服役的坞堡里勾了出去。要知道,一个宗族要想繁衍壮大,除了田地之外人口也非常重要。在廖士元心目中,顾家堡那些姓顾的青壮基本上都是廖家未来的庄客,只要他将顾家的田地全部吞掉,那些顾家人也只能做他的庄客了。
自家的庄客自然不能到辽东去送命,所以,服役的命令没有下派到顾家堡。
当他为了五十亩上好水田对上顾寻,晓得顾寻不好惹的时候,不过是十几天前。那时候,他的计划是利用半边云的力量里应外合吞并整个顾家堡。有这样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选择利用官府力量对付顾寻,那样的话,他无法得到最大的好处。
如今,A计划失败,廖士元只好选择B计划了。
顾家的那些族老已经被他借着半边云的名号干掉了,现在,只要除掉顾寻,剩下的那些乌合之众也就不足为虑。
“父亲大人,神机妙算,孩儿好有一比,就像那诸葛之亮……”
廖昌斌谄笑着竖起了大拇指。
廖士元瞪了他一眼。
“荒唐,为父哪儿比得上诸葛武侯?”
随后,他同样笑了起来。
“不过,和这些乡野村夫比起来,还是略胜一筹,嗯,也只是略胜一筹罢了!”
说罢,他笑吟吟地捋着下巴上的山羊胡须,得意非凡。
廖昌斌附和着大声笑了起来。
笑声停下之后,廖士元有些尴尬地咳嗽了几声,他觉得有些得意过头了,一时间有些失态,不应该在儿子面前如此啊!
父亲就该有父亲威严的样子。
“你下去吧,收拾一下行装,明日和为父一起离开顾家堡,到郡城大郎那里去暂住些时日……”
“为何如此?”
廖昌斌很是迷茫。
“蠢货,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要提防顾二郎狗急跳墙啊!”
“哦!”
廖昌斌摸着脑袋,嘿嘿地笑着。
“去吧,走之前将木窗关上。”
“诺!”
廖昌斌应了一声,站起来,来到窗前,准备关上木窗。
随后,他就站在窗前一动不动,嘴里似乎在说着什么,发出咯咯的声响。廖士元很是不耐地抬起头,瞧着站在窗前没有动弹的廖昌斌,喊了一声。
“三郎,你又在搞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