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沿着河岸逆水而行,
越往小河的上游走,河岸边的荒草越茂盛,小八一路來时刻提醒我和杜涛,要注意脚底下,小心陷进吃人的泥潭里,
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被露水打湿了,如同抹了一层胶水,粘在皮肤上,很不舒服,
不知不觉中,太阳从白色的云层中钻了出來,脚下的路也好走了许多,踩在枯败的叶子上面感觉到了大地的坚实,不再向先前一样,担心地下的幽灵突然伸出一只手,将我们拉进吃人的泥潭里,
突然,杜涛“哎呀”怪叫了一声,脚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失去了重心,向前倒去,
幸好小八回身扶住了他,“你怎么了,”小八问,
“沒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交……”杜涛说着看了一眼脚底下,
脚下是一些刚沒鞋面的枯叶和一些不及小腿高的植物,
“这是什么,”杜涛指着植物下面的一个灰白色的东西说,
“感觉原滚滚的,”杜涛说着弯腰用手拨开了植物,灰白色的东西立刻现出了原形,
“妈呀”杜涛宛如看见了妖物一般,身体条件反射向后坐去,
原來是一个骷髅头,灰白色的头盖骨,黑糊糊的眼窝里装满了泥土,
“这有什么好怕的,”小八说着用木棍挑起骷髅头,甩进了小河里,依然沒有溅起水花,扑通一声,便沉了下去,
“这些尸骨会是谁的呢,”我问小八,
小八幽幽地说:“跟我们一样的人,不受大山欢迎的人……”
不受大山欢迎的人,是因为他们破坏了这里的清净和神秘吗,所以遭到了大山的惩罚,
忽然想到了几十年前的那支民间考古队,也许他们早已经变成了一堆堆白骨了,斯拉古尼试图征服这座吃人的大山,找到隐藏的秘密,结果大山却成为了他们的坟墓,斯拉古尼的野心不足以抗衡一条法则――有些秘密是不能被人知道的,宛如“潘多拉魔盒”,一但打开,灾难就会降临,
“那么我们呢,我们会不会落个跟他们同样的下场呢,”
“不会,”杜涛十分肯定地说:“地图是我们进驻大山的通行证,有了它还怕被困死在这里吗,”
但愿如此吧,
越向前走,河道变得越窄,如果有刘翔的功夫,一步便可以跨越过去,整整走了一个上午,身上的衣服终于被太阳晒干了,不时有清凉的风吹來,周身无比的舒畅,
“桥,”杜涛突然喊了起來,
果然,在前方的不远处,一座木桥横跨在小河之上,
“〓”水之梁也,通神、通仙、通天国,通鬼、通冥府、通地狱,
而我们面前的这座桥,又将通向哪里呢,
走到桥头,终于可以坐下來休息了,这座桥是用三根齐腰粗的断木搭成,虽然木身已经开始腐烂,承受三个人的重量还是不成问題,
若干年前的一个夜晚,一个女子在这座桥上洒下了思念的泪水,她就是小八,
小八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在回想当年她在这座桥上做的那个梦吧,一个现代版的《廊桥遗梦》罗伯特式的情感故事,
我的视线越过小八,定格在对岸的那片密林之中,幽深的密林宛如一堵密不透风的城墙,将我们挡在了外面,
密林,
很快就想到了诗歌的第三句――奈何桥前狂魔舞,密林深处有风光,
奈何桥前狂魔舞――“〓”桥,
密林深处有风光――暗示的又是什么呢,
密林近在眼前,在密林的深处将会有怎样的风光呢,也许这句话的意思是暗示我们走进去,只有走进去,才能看见里面的“风光”,
人生也不过如此吧,
走进密林,小八再也不能给我们任何的帮助了,因为前方对于她來说也是陌生的,她当年的追踪路线只到地图上的“〓”便停止了,
此刻,我们真正感受到了原始森林带给人的震撼,忽然觉得人类是多么的渺小,眼前的每一棵大树和植物的生命线都要比人类粗壮得多,它们在地球上至少存活了几百年,而对于人类來说,又有几人能够走完一个世纪呢,
密林里的光线昏暗,宛如黄昏提前降临,脚下的路已经相当难走了,前行的速度如同蜗牛,如果照这样的速度走下去,天黑之前肯定找不到密林里的“风光”,到那时就只能搂着这些几百年前的植物们入梦了,更让人郁闷的是,这原始森林里的植物生长得实在太密,连个宽敞一点的地方都沒有,搭帐篷都成了问題,再加上气候干燥,又不能生火,到时候还不得被夜间出來猎食的动物们吃了,
想到这里,身体上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然后将自己的担心说给杜涛和小八听,
“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在这密林里过夜,这里面太危险了,”小八说,
“已经穿行两个小时了,什么都沒有发现,我们该不会迷路了吧,”杜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