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样的事。他不是先说说打算,而是先问问温千风。
看来,温千风不仅是建王的羽翼,还是他的智囊和砥柱。
屋子里一瞬间死寂如水,甚至能听见风吹过窗棂的声音。
许久许久以后。建王才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放在了书案上,“我在宫中认识一个禁卫军队长,他是直接在内宫守卫的,如果今晚伯父还没有消息传来,你想办法把这块玉佩送进宫......”是要利用沈家的人脉?如果仅仅是打探消息。沈家自己有自己的渠道。可看建王的意思,似乎也在安排后路。
沈陌言心中凉飕飕的,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伴君如伴虎,其他书友正在看:。这句话从古到今,都是如此!
明知道皇上对沈明朗一向倚赖,却不敢存半点侥幸之心。
沈亦也会意过来,他眼里有一闪而过的苍凉,将玉佩攥在了手心。“我这就回去安排!”建王亲自起身拉住了他,“你也别急。皇上一向念旧,我们也要想一想如果不是这层意思该怎么办才好!”如果是为了托孤或是商量其他事情,那对沈家和建王而言,都是一种考验。沈明朗是否要趁机举荐建王,或者是要以退为进,先推荐其他人,都是值得商议的话题!
沈陌言知道这里她不再适合待下去了,可建王丝毫也没有瞒着她的意思,在她告辞之前说道:“皇上对沈伯父当年的救驾之恩一直记在心上,况且当年也曾生死与共......如今若是大不好,必定会问伯父的打算,可一旦越界,秋后算账,也是一件险恶万分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建王这样说自己的父亲,总感觉有些奇怪。
可一心一意想着沈家的沈亦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赞同的点头,“不错,如果当真降罪,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可若是君恩,也要好好把握这个度才行!”沈陌言听着,悄无声息的走了出去。
外面阳光明媚,春暖花开,屋檐下,还有几只燕子掠过。
可是,沈陌言无心欣赏美景。
她满脑子都是沈家那不可预知的未来。
如果皇上要治罪,沈明朗首当其冲,可能再也回不了了。接下来就是沈家,她和沈韶华是出嫁的女儿,可以免罪,可其他人,轻则流放,重则被诛,无论哪一点,沈家都没有希望了。想到这里,她只觉得胸口生生的疼,忍不住捂住胸抠,大口大口的呼吸,那种窒息的感觉却越来越浓,几乎将她淹没。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跌倒的时候,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小心。”
沈陌言脚下不稳,往前一扑,正好扑在了他的怀中。
阳光斜扑扑的照下来,她看见了面前的温千风,还有立在台阶下的莫晚歌。背着阳光,她看不清莫晚歌的神色,却能看见温千风面上的忧虑,“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说着,立刻指了院子里一个人,“你去传太医来替夫人看看!”这种跑腿的事,叫个小厮就行了,怎么能劳动建王身边的护卫?
沈陌言正想婉拒,就见那护卫已经风一样的跑了出去。
她叹了一口气,若有所指的说道:“我二哥刚刚来寻你,谁知道你还在外面,他就直接来见了建王。”
也就是说,这件事很重要了。
温千风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柔声嘱咐她:“你好好照顾自己,先回屋子里歇着,我待会就去看你。”怎么听怎么带着几分柔情。沈陌言就点了点头,应了声:“好。”温千风这才松开了手,推门而入。沈陌言就立在台阶上,和莫晚歌对视了一眼。他没有回避她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她。
沈陌言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睛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情绪,似怨,似喜,似悲......
那幽深的眸子,让沈陌言觉得自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暗暗叹了一口气,冲着莫晚歌点点头,笑道:“我身子有些不适,暂且就先回去了。”也不管莫晚歌有没有回答,轻快的下了台阶,立刻出了院子。蒹葭和碧落二人见她出来。长长的舒了口气,一左一右的扶了她,“小姐。您没事吧?”
沈陌言摇了摇头,“我乏了,想歇会。”话音刚落,就觉得背后有人缓缓靠近。
而后,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沈二小姐!”
是莫晚歌。
蒹葭和碧落二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退开了十步远的距离,。
莫晚歌缓缓靠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在这样目光的注视下,沈陌言觉得自己浑身都不自在,却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平和一些,“莫公子有何要事?”
可是。没有人回答她。
就如同他们的从前一样,总是她一个人说很多话,而对面的那个人。一直沉默。
可是,这一次,沈陌言却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于是,她又问了一次:“莫公子有什么事?”
不是不想停留,只是。不想给他带来灾难。
“你还好吗?”许久许久以后,莫晚歌轻声问。
怎么可能会好?沈家随时可能遭遇不测。怎么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