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之力中好好享受一番，一股惨烈的杀伐之气从啖天怀中人屠上诣天而起。空灵的仙气和霸道的魔气，两股力量针锋相对，互不相让，引得下方海水和虚空中的风息都在鼓荡不休。
“回！”
人屠发难虽然出奇不意，但啖天反应却丝毫不慢。几乎就在人屠杀气刚与那仙灵之气交接，啖天便以打动魔诀震住魔刀。如此一来，那仙剑道藏便如同打了胜仗的将军一般，又在林涯头顶盘旋了几圈方才消停下来。至于啖天，许是能察觉他体内真魔之力的强横，道藏并没有跑去招惹。
啖天得到人屠时间甚短，先前又被魔劫之事耽隔，因此并没有来得及施术让这魔刀认主。但如今他毕竟已是真魔之境，强行拘禁仙宝并非是不可能。因此，人屠在面对道藏的挑衅尽管不忿，但却无可奈何。
随着那一刀一剑各自安静了下来，啖天也再次驾起魔云，不多时无应宗已遥遥在望。
“当年我带你来这东海之时，你还是个娃娃。没想到这才短短十余年，你就能取得如此成就，为师甚安啊！”
啖天远望着浅海海域，瞳孔中光芒闪动，而后又道：“我知道你背后隐藏着许多秘密，魔刀之主，道藏仙剑，困天浮屠…但是我希望，无论日后你做什么，爬到什么高度，都别忘记那座高山，这片海水！”
“徒儿知道了！”林涯正容低声，对着啖天一揖及地。
啖天望着面前已经少年初长成的林涯，心中颇为感慨，挥念间按住云头，啖天道：“知道我为什么承认了这师徒之名吗？”
林涯摇了摇头。
啖天见状“呵呵”一笑，道：“你修为虽然距渡劫飞升还有一段距离，但想来道境是足够了。我且问你，什么是道？”
林涯恍然大悟，脑海中浮现出昔日碧落黄泉中啖天七问的情景来，末了啖天曾立言，除非林涯能回答他“何为道”，才能真正收林涯为弟子。
何为道？
时隔十数年，这个同样已经被抛开了十数年的问题再次浮上林涯心头，但他却突然迷茫了。
修士修身修法修心，无论是哪一道的修行，能够渡劫飞升都是道心坚定的象征。然而纵观林涯所遇的那些强横存在：白泽、归宗、龙傲天…他们哪一个不是凌驾这凡俗世界之上的存在，但是林涯却未发现他们悟通的是什么道。
法则改变规则，这是曾经龙傲天道破天机的一语，但他却说自己悟错了。
林涯真的迷惑了，他的目光投向头顶那湛白如洗的天空，似乎想要从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啖天见林涯面带迷茫，心中知道他在思索着什么。负手立在海面上，啖天气势森然，渊亭岳峙，整个人的气息与这海，这天完全融合在了一起。
如此过了数个时辰，林涯眼里迷惑之色逐渐消失，啖天也从那种天人合一的境界中脱离了出来。望着神情越发清明的林涯，啖天道：“明白了？”
林涯闻言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最后哈哈大笑了起来。啖天正发懵间，只听林涯长喝一声：“道可道，非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