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自己被无数的目光仰视,可为什么自己不愿意回去呢?
林涯瞳孔中的迷芒之色变得越来越浓郁,无边的血色从他身上蜕去,那是血婴的杀道两件后天阴虚之器:人屠和斩军羽;然后是一蓬雪亮的银光炸落成无数的银丝,一枚三尺银梭光华黯淡地掉落在地;银光过后便是那天地之婴崩碎后的清色,渺渺如烟般不可着磨;最后当一蓬金光炸裂,糜糜的死气与无可沛御的雄浑雷势混乱散布在林涯周围,渐渐地他的气势越发低糜,但那嘶吼声却渐渐变得高亢。
“为什我不愿意?为什么?为什么?”吼声变得嘶哑,象是那种古老木门的轴与凿眼磨合的声音,干涩中透发着十足的质敢,但在一股偏执劲的主导下,那声音却逐渐带上了一种足以穿云裂宵的尖锐。
那已经是灵魂的咆啸了,是发自内心的扪心自问,也是一种自我的挣扎。
“因为这里有我的责任!”那种近乎脱离了人类所能发出的悲啕戛然而止,蓬头垢面的林涯双眸中的神光变得清冽如水,布满血痕的手掌在身前虚地一揽,一柄黑影剑影突兀在他手中。
“为什么我要回去?又为什么要借你的力量回去?”林涯说着嘴角扬起一抹不带烽火的弧度,镜上老者正合什欲言,一道凌厉至及的剑气横削而来。
乌色剑光气息纯烈,刚猛的剑势如同九天陨火般莫可沛御,斩落时机又是毫妙之间把握得如灵羊挂角,但就是这样惊艳的一剑,斩过铜镜斩过老者最后只斩落了虚空,一道狭长的空间裂缝在剑锋在急剧拉长着,此时铜镜上的老者什礼已完毕,屈指一谈,顿时一阵大力从四面八方的虚空中涌出,将林涯从那裂缝中推了出去。
外面天空一如既往的黑暗,这一次林涯却是降生在落骛山下的那顶茅舍中。
八岁他随着啖天迈出了鸡鸣村,依旧是流着泪留下一个孤绝的背影;东海下他贪婪的凝望着无霜,心中满满着对无应宗的绝望却依旧许下一生之誓;远赴落骛山的那个夜晚,他义无反顾,万钧雷霆暴涌而下,三万大好儿郎就此枯骨埋山…
“历百世轮回,吾法眼观得天下生灵何止亿万,却唯有你一颗本心能万古不灭,其可奈何?”镜上老者长叹一声,十指翻卷,一瞬间无数手印承递而起,他坐下那面苍铜古镜也随之激鸣一声,而后印入林涯眉心。
“守得本心自在,万物莫与尔争,那么本尊帮你化这一重劫数为弹指,也算是将彼界百亿生灵托于尔身,万望莫辞!”老者说着身体渐渐淡去,消散的一瞬间,林涯已化身为一柄细身剑刃贯向赢尚。
这仍然是地藏王所化的虚,但在这一刻,当真与假的时间无比巧合的重叠到一个点,林涯化身的这一剑突然同时斩在了两个时空。
两个时空的赢尚俱是化成一道燃烧的青色火流,带着万钧的雷霆之势撞向那柄仿佛能割裂一切的剑刃,空间在两人散发的恐怖波动下一路破碎,而后两道轨迹在一个短到令人窒息的瞬间,悍然相交。
一道道黑色裂缝自那虚空中蔓延开来,撞击的轰鸣声被那破碎的虚无吸纳,但浩荡的音波却毫不顾忌地四散开去,幸而两人周围有白凌布下的结界,那层层叠叠的恐怖音波才没有波及下方的士兵。
一击过后林涯再次与赢尚隔空而立,但彼此间气氛较之前却有了很大的不同,毕竟,现在对站的双方已经由三支境上升到遂初境的层级。
高高天穹出,又是一抹光华耀起,点亮了整个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