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下了七日方才止歇,而暴雨过后便是初秋的时节,俗语说一场秋雨一场寒,这一场漂洒虽是夏末的暴雨,但仍给天气带来了几丝萧索的冷意。
天气初晴,辰巳交接之时,紫宵宗内门弟子便已洗簌完毕,早早地端坐在雷场上修炼打坐,万人齐齐冥想吐纳,雷场上顿时闪耀出无尽的彩光。
而此时,紫宵宗后山的一处山穴外,一名少年正负刀俯身,脸上的肌肉紧紧地崩着,似乎是极为吃力。
“破!”林涯大喝一声,一只手终于抓住背在背上的人屠的刀柄,周身气势一涨,脚下立时疾行数步,但在前进到一定距离时,便又仿佛陷入泥沼般无法逾踞。
身上压力越来越大,林涯望着离自己不过半步之遥的一道白线,只觉得那是不可逾越的天嵌,身后那些深深陷入泥里的脚印却比之前方愈行愈厉的压力还要厚重,似乎只要自己一个转身,来自那些被踩过的泥土就会瞬间淹没自己。
手掌缓缓放开了刀柄,林涯默默承受着背上越来越重的压力,咬牙切齿中他能听得自己的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吱”声,胸口一闷,顿时一口污血涌将上来。
“你大伤未愈,不要过于逞强!先到一边歇息片刻,稍后我再教你筑本命元器之法!”林涯面前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那深不可的洞穴里传出,途中不知经过了多少次的转折,到达林涯耳畔时已是带上了许多重叠音。
林涯闻言拭去了嘴角的血迹,原地盘膝坐下,开始摧使着体内灵力修复尚未痊愈的身体。
此时距大典那日已过去七、八日的光影,八天里,林涯每日一直在重复地做着一件事:冲向山洞。
八天前当血肉模糊的林涯被那一道剑光带到此处后便昏死了过去,然而半日后当他被雨水激醒时,惊讶地发现自己受创颇重的身体竟已好了大半,密布体表的伤口也大多结了层血枷,有的部位甚至能看到新生的肉芽的粉红。
然后林涯便听到耳边响起一道声音,伴着轰鸣的雷声和漂泼的雨声一起贯入林涯耳中,后者尽管极力搜寻,但却始终无法锁定那声音的位置。
终于,当林涯意识被消耗得所剩无几时,他才终于放弃了那番无用的努力,开始倾听那道声音所说的内容。
那道声音听起来苍老而温和,但落在林涯耳中却仿佛有无数针芒刺在他身上,无形的厉气融入声音,融入雨水,融入无边无迹的天地,渐渐林涯觉得自己已经被那道声音种所携带的利气逼迫得连道念都是在痛苦地挣扎着,连忙封闭了六识,将那声音拒之于外。
六识一闭,那股弥天盖日的刺痛感顿时消散,灵台一片清明的林涯开始细细思索那声音的内容的意义,这才惊觉自己听到的竟是一部功法。
“抱元守一,气行六脉,以心为眼,观夫天地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意识重复着那些话,林涯募地发现自己的道念竟开始缓缓运转了起来,无形的道念仿佛化作了一道倒置的漩涡,一点点从外界吸纳能量以壮大自己。
“难道这是魔功?否则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提升速度!”运转着那功法修行了半刻,当林涯发现自己的道念竟隐隐有了突破之势,心中立时微敢不妙。
“混小子,竟然把老夫的无上剑诀要义当成魔功,真是瞎了你的狗眼!”道念正缓住要停止修炼,突然一道剑光贯入林涯泥丸宫,先前那道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惊得林涯道念一乱,泥丸宫中道念凝成的无形漩涡也立时散了去。
剑光悬浮在泥丸正中,吞吐着刺目的白芒,林涯正要说话,却见那剑光一阵抖动,而后竟光化为一名老者的模样。
“老夫拙剑!”老者开门见山,“你的情况我已知晓,而我的身份你不必多问,日后如有机会,你自己了解!现在老夫问你:你愿不愿意学习老夫的剑术?”
“学习你的剑术?”林涯半是自语半是反问的喃语一声,猜不透对方是什么想法,但禀着一种小心谨慎的心理,林涯对于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实在不敢轻易接受。
谁知道馅饼里会不会有耗子药呢?
但转念林涯想到先前拙剑颂念的那套功法,对道念修炼提升的那种恐怖速度,便又觉得满满的不舍,他虽然天资卓绝,但却一直没有一套完整的修炼功法,而且,对于道修而言,能够快速提升道念的功法更是凤毛鳞角。
先前林涯在修炼中便已感觉到拙剑的那套功法中暗含一股中正王道之气,绝不会是什么魔宗法门,这等玄奇的功法,如果流落在外,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打破头来抢,但现在落在林涯身上,却让他犯了大难。
但林涯仅思量了片刻,便果决地对拙剑说道:“对不起了拙剑前辈,林涯资质愚钝,怕是学不到您的真髓!况且林涯已有良师,所以…”
“所以个屁啊!我说你这人怎么那么犟呢?姓啖的把你找来就是为了让紫宵门下再多一狼,与你有个屁的师徒情份!再说了,老子要传你剑术,又没说要你拜我为师!听明白了吗?”拙剑见林涯如此搪塞,心里顿时十分不爽,想他一身修为通天,连身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