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颜真一合折扇，在手中敲打了两下，却让连翘觉得心惊肉跳的。
那两人估计还没你侬我侬完呢，如今几人去了，岂不是撞个正着？
且不说皇家面子没了，燕书羡也算是撞到了枪口上。
连翘着急的直跺脚，连忙伸手拉住了燕书羡，道：“那董二小姐附身在了九公主身上，侯昌明也在，如今去了，恐怕撞个正着啊！”
燕书羡一惊，心道连翘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告诉自己。
可是，九公主？
莫非面前的这位是……五皇子？
来京多日，燕书羡自然也听到了些宫中传闻，只不过大多出自说书人和连翘之口。
有一条，其中便是，五皇子与九公主乃是一母同胞所生，深得皇上器重。而五皇子文武双全，如今面前这人眉宇中散发出来的淡淡英气与儒雅外表的契合，再加上九公主在此，那么眼前这人必定是五皇子。
燕书羡细想着刚才的那番对话，虽表面真诚，但也有试探的口气在其中，心中不免气恼，连翘应是早就知道，为何不早告诉自己？
连翘自然知道燕书羡在疑虑什么，便解释道：“书生，若你早知道他是五皇子，言语中必定有些刻意。刚才那样就很好啊，他不是也挺喜欢你的吗？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
燕书羡嗔怪了连翘一眼，没说话。
那边慕颜真倒是想到了些什么，忽然大笑着拍着自己的额头，抱歉道：“哎呀呀呀，你们瞧我这记性，刚刚我去睚眦房内，便见我九妹不怎么舒服，才出来。想必她此时正在休息，我们还是去外头走走吧。”
此话正合了燕书羡的意思，他连忙附和道：“慕兄说的是，此处虽是文人聚集圣地，但未免太过嘈杂。”
“连兄，说的是，慕兄说的是。”宋子聪也跟着附和着，如今这两人其中一人是未来大舅子，一人是当今五皇子，他都得好好供着。不过，他开心啊……
三人再无异议，便走到街角的一处装潢优雅清淡的茶馆坐下，让掌柜的上了一壶上好的初春龙井，清澈翠绿的茶水顺流而下，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馨香。
燕书羡大叹一句：“好茶！”
“确是好茶，想不到竟然能在这么偏僻的茶馆里喝到这样的好茶！”宋子聪抿嘴，闭眼，似回味无穷的说道。
然五皇子慕颜真倒是将茶盏放下，转而将注意力转移到不远处的文华楼上道：“子聪兄，右丞相大人还在大理寺候审吗？”
宋子聪原本的好心情，却因为慕颜真的一句话打到了谷底，但又随即无所谓的笑笑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父亲绝对不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且那舞姬阿娇不过因为才情而得了我父亲赏识罢了，如何能说得是宠爱？”
“的确如此。只不过，此事发生之后，左丞相一手遮天，过些时候，免不了又是怨声载道。”
“当今圣上英明，自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说话时，宋子聪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他心中自然知道，如今圣上虽英明，但擅长手段，而此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才交由大理寺审理，想必皇帝心中早已有了较量。
至于哪一方获利，哪一方受损，恐怕也不是那么好猜测的。
慕颜真将宋子聪的心思看在也眼中，嘴角扯了扯，又转而对坐在一旁佯装细细品茶的燕书羡说道：“连兄在京城想必也有半月之久，应该听过那周侍郎之死一案吧。”
燕书羡缓缓放下茶盏，坐定，眼眸看向五皇子慕颜真，道：“这杀人案自有大理寺定夺，我也不过在茶楼里听过，凑凑热闹罢了。”
“连兄果然是不问世事的高人呢！可有想过拜在哪位名师手下？”
慕颜真将早早放在桌上的折扇拿起，“啪”的一声打开，扇面轻摇，扇去热茶的浓香雾气，遮住此刻抿紧的嘴角。
慕颜真此番不过都是试探燕书羡的态度罢了，若是答案不得心意，那么……
不是朋友便是敌人，迟早都会是祸患。
慕颜真平日素来与人交好，不轻易得罪谁。
但若是有伤害他本身之人，便是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这一点，倒是继承了皇家独有的冷血无情。
看似不经意的一问却暗藏汹涌，燕书羡嘴角弯弯，倒颇有泰山压顶临危不乱之势，笑道：“我这穷酸秀才一个，也就二位赏脸喝个小酒，品个小茶，作诗发发牢骚便罢。哪里还有名家肯收我啊！”
秋闱还未开，如今的燕书羡要名无名，要财无财，甚至还惹上了一些麻烦事。
自然是谁都看不上的。
显然，燕书羡的回答让慕颜真很满意，他笑着将扇子拿下，十分轻巧的放于桌面上，亲自端起茶壶，给燕书羡的茶盏里添了点水。
燕书羡自然没想到高贵的皇子居然给自己添茶，但他也知道此刻慕颜真不过是个贵族公子罢了，笑着谢过之后，却也没怎么拒绝。
倒是宋子聪颇为诧异。
心中暗叹，这燕大舅子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