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海悦转头仔细看着青四,青四收拾起來,把一头红头发洗去,换回了黑色,竟然不那么邋遢,还是挺……有看头的,她笑了,说:“少臭美,”
井然考得不错,杨海悦看到红榜上的井然的分数时,心里像被热油烫了似的,她跟他,真的只能距离越來越远了,是吗,
爱情的意义不在于真正的离不开这个人,而在于求之不得,辗转反侧,越是被冷落,越是被漠视,在有些人心里,越是觉得郑重、渴望,
青四居然带她进了乌衣最好的一家宾馆,那种金碧辉煌几乎一下子就把杨海悦给震住了,她怯懦地握住青四的手,低声说:“这得多少钱啊,别到时付不起,”
青四很显然早有准备,要显示一点儿绅士风范,他假装从容地走到前台,说:“我早上订了房的,黎思青,”
杨海悦第一次知道青四原來叫黎思青,很文艺的名字呢,青四是“思青”倒过來念的吧,
青四带杨海悦进了房间,把蛋糕放在桌子上,让杨海悦等等,他跑了出去,
杨海悦点了一支烟,光着脚游走在房间里,她摸着墙壁上的小碎花壁纸,摸那淡紫色的纱帘,还有白色造型的罗马柱,心想:有钱真是好啊,但还是有个疑问:这样的房间,一晚上总得几百块吧,青四帮人打游戏能挣來这么多钱吗,别是……
敲门声响了,杨海悦问了声“谁”,拉开门,青四抱着一束玫瑰花,有些羞怯,有些兴奋地站在杨海悦面前,
杨海悦的心“咚咚咚”地跳了几下,说:“谁让你乱花钱的,,”话是这样说,却口不对心,还是接过了那束花,这是杨海悦人生中接受的第一束花,她永远记得青四当时的样子,像个清纯干净的大男孩,是的,只是像,
在很久之后,杨海悦站在青四的墓前,想起那天的情景,她想:她这一生中,唯一无怨无悔爱过她的,肯为她花那么多心思,付出那么多真心又心无杂念的,也许只有青四而已,
那晚,海悦把头埋在青四的怀里,眼泪像秋雨,落起來沒完沒了,青四像拾稻穗的小孩一样,把那些泪珠都拾进嘴里,他说:“我的姑娘,别哭了,求你,真别哭了,我发誓,我好好努力挣钱,出人头地,让你过上最好的生活,你就等着好了,”
海悦吻了青四,第一次不是为了混乱的情欲,而是因为依靠,因为一点儿真心,只是她的心里是明白的,他不过是街头的小混混,开一间像样的房间尚且需要來路不明的钱,如果指着他过上好日子,那可真指到黄瓜地里去了,
老妈唠叨的主題之一就是女人不能嫁错郎,不然吃苦受穷一辈子,那时杨海悦心里是冷笑的,就老妈那病秧子,能找到老爸,已经可以念佛了,还抱怨什么呢,
她杨海悦不一样,她青春貌美,有着无数种可能,
但是男人的情话总是甜蜜的,权且听听也无害,
但杨海悦沒想到,欢愉的背后是要付出代价的,两个月后,杨海悦在护校吐得天翻地覆,水房里一位见多识广的大妞悄声对杨海悦说:“妞儿,去买只验孕棒,出校门,左拐,药店就有,”
杨海悦的眼皮惊心动魄地跳了几下,连水盆都忘端就走了,
杨海悦在药店门口转了几圈,还是垂着头进去买來了验孕棒,果不其然……那一刻,杨海悦恨不得咬死青四,
只是,无力回天,只得处理吧,
03 如果有风,那是我在想你
丹姨第一次打井然,井然说他要陪着蕾拉再读一年,丹姨说破了嘴皮子也沒拉回井然这头牛,她气得浑身发抖,回手就给了井然一巴掌,井然梗着脖子,也不吭声,蕾拉的眼泪一涌而出,说:“干妈,你不用生气,我來劝他,井然,你出來,”
蕾拉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干似的,路上有人边走边回头看蕾拉,不小心就撞到电线杆上了,
井然追了上來,他挡在苏蕾拉面前问她去哪儿,蕾拉不理他,只绕开他往前走,直到走到她母亲的墓前,她双膝跪下,泪水流成了河,“妈,虽然我不舍得离开乌衣,不舍得离开你,但我还是要走了,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待在这里了……”
井然“嗵”的一声陪着蕾拉跪下:“你走,去哪儿,”
“不用你管,”苏蕾拉擦了擦眼泪,给老妈磕了头,
井然抱住蕾拉,蕾拉的眼泪再一次决堤,身体抖得厉害,井然说:“蕾拉,我是舍不得让你一个人留下,我去那么远的地方上学,你一个人,受了欺负怎么办,寂寞了怎么办,”
蕾拉抬起头,泪眼婆娑:“井然,干妈一个人含辛茹苦把你带大,就是想让你有出息,你怎么可以为了陪我,就再读一年呢,明年谁知道会怎么样呢,你不相信我会撑过來吗,你这不是明摆着要赶我走吗,你这样,干妈会恨我的……你别担心我,我还有干妈,还有小唐哥……”
井然捧起蕾拉的脸,吻干那些眼泪,说:“蕾拉,你别哭,我去读,我去还不行吗,”
蕾拉紧紧地搂住井然,有种相依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