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柴,母亲去城边打草,井然就踩着冰碴儿往回背,他说:“我很恨那个人,他让我來到这个世界上,却又不给我一点温暖和庇护……”
蕾拉突然想起丹姨那天去市政府,她问:“我干妈认得我爸吗,”
“见过吧,”井然不懂蕾拉为啥问这个,
蕾拉的心里卷了一团麻,分不出个头绪來,她倚着井然:“唱支歌给我听吧,”
井然轻轻地哼起方大同的《妹妹》,蕾拉心里咯噔一下,井然从沒见过自己的父亲,会不会像小说和电视剧里那样,井然是自己的亲哥哥,丹姨是被自己父亲始乱终弃的女人,
蕾拉打断井然:“关于你爸,我干妈一点儿都沒说过吗,”
井然思忖了一下说:“他跟我妈青梅竹马,当兵回來,他们就成了家,我爸出事前在前进镇当老师來着,他每天骑自行车往返,结果出了车祸……”
蕾拉“哦”了一声,一切似乎是合理的,也许那次丹姨真的只是去市政府办事,碰上老爸,自己不必这样疑心的,
有小蚂蚁从蕾拉的脚边爬过,蕾拉摊开手,它就爬了上來,大概是从沒碰到过这样温热白皙的“地面”,小东西转着圈子爬不出去,
蕾拉想,那或者就是自己,生活把她一下子推到了一个困局里,沒办法摆脱,
黄昏不请自來,风不懂柔情,吹到山上有些冷的,井然把自己的夹克给蕾拉披上,准备下山时,井然拿着手机要给蕾拉拍照,蕾拉凑到井然的面前,两个人的头挤在一起,留下了永恒的纪念,
记忆像是倒在掌心的水,不论你摊开还是紧握,终究还是会从指缝中一滴一滴流淌干净,
那一年,蕾拉十七岁,丧母之痛与父亲入狱之耻终将隐藏在内心的一角,生活总要继续下去,尽管她不知道未來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