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安枕而眠,平静的深夜只偶尔有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很多时候,最大的危险往往是在你没有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悄然来临,同样的,当你发现的时候却早已为时已晚。
主帅军帐中,只有星点的火光微弱的跳动,高软的床榻上,有人正卧榻酣畅而眠,似乎是做了一个好梦,侧卧着抱着被褥只露出半边脸的男子咧开嘴咕哝着些什么?森森白牙隐约可见,还不时的发出些诡异而猥琐的笑声。
忽然的,有马蹄声疾驰而来的声音,随着布帛的撕裂声唰的传过来,烈马踏在地上,就连床榻也跟着震动,睡梦中的人这才惊觉,下意识的反手握住枕边的兵刃翻身爬起,却未曾想他才单膝跪在床上,正想起身,却已有凌厉逼人的寒意直袭而来。
他抬眼正想戒备,兵刃未曾出手,却猛然在微弱的火光里看见那直抵在自己咽喉处的长剑,剑隐隐发出凤凰鸣叫的声音,摄人心魄,剑身反射着银色的寒光令人不寒而栗,好看的小说:。心下一惊,冷汗已经湿遍了全身,不可置信的顺着那长剑看向握剑的主人。
马背上那人,背着光看不清他的模样,但他却清楚的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迫力铺天盖地而来,让他瞬间犹如置身寒冰地狱,冷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咽喉处的冰冷剑气仿佛随时都可以致他于死地。仰着头,他清楚的看到那人的银色战甲,在微弱的火光里反射寒凉的银光,心里蓦然一惊,这是……苍云战甲?
长剑随着主人的气息顺势发出凤鸣,军帐外刀戟相见的声音和士兵们激烈打斗的喝声都昭示着这片军帐早已沦为俎上鱼肉,床榻上单膝跪着的人终于绝望的颤抖着开口“你是……凤天澜?”
“东淼的主力在哪里?”马背上的人冷声开口,寒意惊人。
“我……我不知道。”床榻上的人颤颤巍巍的答着,细长的眼睛却在黑暗中闪烁不定。
长剑毫不留情的逼近,正正的抵在咽喉处的皮肉里,细小的红流顺着剑尖流淌下来,映在古铜色的皮肤上尤为骇人。
“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那人淡漠的开口道:“东淼的主力!”
咽喉处的疼痛和温热液体的冲击让他清楚的感受到死亡,恐惧霎时掩埋了一切,只有想活下去的信念在驱使他的言语。
“别,别杀我,我说,我说。”不由自主的放下手中的兵刃,他就那样跪在床榻上颤颤巍巍的开口答道:“我军主力离此地还有一百里,一路向东,在这片克拉斯大平原上,你还会遇到像我这样小规模的军帐三个,他们兵力不多,但都是精锐。”
“主力军队有多少兵马?”
“五……五十万。”说着,他忽然改变单膝跪地的姿势,另一只腿也唰的跪了下去,不住向想马背上的人磕头哀求“我已经把知道的都说了,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别杀我,千万别杀我。”
见马背上的人没有任何动静,不住磕头的人在俯下身体的瞬间,细长的眼睛里霎时闪过寒光,右手中衣的衣袖中哗的伸出一把匕首,他忽而直起身极快避过咽喉处的长剑握着匕首朝马背上的人刺去,动作之快令人无暇反应。本以为这出其不意的攻击必然能够得手,谁知那人不动如山,长剑凌厉的反手一挥,寒冽的剑气瞬间扑灭了微弱的灯火。
军帐霎时黑暗下来,只有帐外因战乱四起的火光还咆哮怒吼,黑暗中,那人长剑回鞘驭马而去,只留下还保持着刺杀姿势的人不可置信的艰难的低下头想看自己的脖颈处,瞬间鲜血喷涌,溅在白色的帐布上,殷红如流。
尸体重重倒在地上的声音惊不起驭马而去的人半点表情,他出了主帅军帐,闪烁的火光里映出他堪比日月的俊美面容,凤眸中尽是凌厉逼人的寒意,巨大的压迫感席卷了每一个在场的人。
“殿下。”叶脩处理好战局策马到凤天澜面前,拱手恭敬的道:“战场已清理完毕,杀敌一万,俘虏三千,还有粮草百车战马千匹。”
“无需理会,继续前进。”
“可是?那些粮草……”
“本宫要的是轻装简行,当下的局势必须速战速决,不要让蝇头小利拖累进度。”凤天澜沉声道:“传本宫命令,战马分配给一队步兵,其他的全部放弃,骑兵随本宫先行,步兵押后,务必要在两日之内找到东淼主力军所在。”
“末将领命!”
叶脩领命而去,凤天澜的命令所有人毫无疑问的谨遵,开始新的征程。
暗夜的巨大平原仿佛能容纳一切罪恶,不到一炷香便被绞杀的一万士兵被黑暗吞噬而下,鲜血流尽,茂盛的青草贪婪的吸食,风一吹过,仿佛便能听到有亡灵不甘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