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仍旧没有我们这类人的容身之处,可是我想,总该有地方能容得下两个平凡的男人。生活不会总是一帆风顺,我们都很平凡,也像平凡人那样地过日子,吵架、冷战、温馨、关怀,可是无论发生什么?只要两个人有一起努力的决心,就敢于走下去。”
“为了这样一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性,连命都保不住了,值得吗?”
“值不值得已经不是我说了能算的,我的心已经替我做出了选择,我就只能遵从,有些路虽然艰难,就算拼死也不一定能够走下去,可是不走,会后悔。”
那是慕倾黎第一次见到那样子的蓝若风,敛去了素日里用来掩饰情绪的笑眯眯的样子,柔和俊逸的脸上尽是刻骨的深情,嘴角那一抹温柔的笑意似乎能化成水一样。
慕倾黎看着他,不知为何,她忽然就想起了凤天澜来,想起那日在相府他们对饮畅谈,想起他落下的那个轻柔的吻,以及那声极致温柔的低喃,好看的小说:。
慕倾黎眯着眼睛,忽然失了神,她无意识的问他“什么是情?”
什么是情?蓝若风一顿,良久,他慢慢的睁开了眯着的眼睛,湛蓝的颜色几乎霎时就照亮了黑暗的牢笼,他无声的笑了笑道“情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即便手千夫所指,万人唾骂,却依旧甘心沉沦,甘愿以三世轮回换他一生无忧。”
那是慕倾黎第二次看见他大海般的眼睛,幽深得几乎能将人吸进去。
情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慕倾黎低下头自嘲的扬了扬嘴角,即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自己又何必去沾惹,不懂,未必不好。
“只可惜……”她仰头喝尽瓶中最后一口酒,低低道“我不懂。”而后便起身离去。
直到白色身影渐渐消失在视野里,蓝若风侧过头便看到在慕倾黎坐过的那个地方静静的立着一个小小的玉质瓶子,鲜红的颜色就像心脏的血液,在暗淡的火光里越发的凄艳起来。
可惜?是可惜不懂?还是……可惜会懂?小慕儿,你和澜一样,开始喜欢自欺欺人了呢!既然不懂,又有什么好可惜的呢?
他伸手拿起那个鲜红的玉质瓶子,指腹轻轻的摩挲着瓶子上精致的花纹,仿佛摩挲着自己的一生。
蓝若风无声的笑开来,他仰头靠在墙壁上低低喃道“你会懂的。”
等到你懂的那一天你就会知道什么才是最深最刻骨的无奈,我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
落羽殿
看到慕倾黎的时候凤天羽只是淡然的坐在那里,红衣束冠,他静静的望着她,忽然有些孩子气的眨了眨眼睛,无声的笑起来,他道“你来啦!”
“后悔吗?”慕倾黎问他。
凤天羽看着她,坚定答说“生死不悔。”
鲜红的玉质瓶子在明亮的灯光里近乎透明,仿佛血液里流窜的血液一般。凤天羽拿在手里低头看着忽然有些恍惚起来,面对死亡,自己竟然会如此平静。
是因为……有他陪着,所以才无所畏惧吧!只可惜,终究没能再见他一面。
“慕左相。”在慕倾黎出门的刹那,他忽然叫住了她。
慕倾黎停了下来,可是却并未回头,她听见那红衣的少年定定的说:“我四哥,就拜托你了。”
凤天澜么?慕倾黎顿了顿,也没有回答他便径自离开。
凤天澜不需要任何人,就像慕倾黎也不需要任何人一样。
那一夜,月亮泛着些血红,月光洒在大地上也是昏沉黯淡的,整片大地都像是侵泡在血水中一样,昏暗诡异。
史册记载:东瑞三十二年,皇宫被瘟疫所侵,九皇子凤天羽身染,不治而殁,帝哀之,感九皇子身前爱傲游天下,特令其葬于皇山之巅,以昭皇恩。
这段不为人知的皇室丑闻,便以凤天羽的死和瘟疫的侵袭作为终结。
多年后,凤天澜一统天下,成为空绝千古的圣黎大帝,他亲手抹去了这一段惹人猜疑的历史,从此,这位年仅十七岁,最不学无术的少年皇子便彻底的消失在厚重的史书里,再无人提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