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的慢慢走着,慕歌不说话,青悠也就安安静静的。
走了一会,青悠忽然咦了一声,指着前方惊呼:“小姐,你看那里是不是一个人?”
慕歌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一片纯白里,确实躺着一个人,黑色与白色如此鲜明的对比。
“青悠,过去看看。”
“啊?哦!”
两人匆匆走到那人身边,看到长发凌乱的遮住了他的脸,有血迹从他身后一路婉延而来,在纯白的雪地里盛开成血色红莲。
青悠咽了咽口水往慕歌身后缩了缩:“小姐,他…他不会是死了吧?”
慕歌上前拨开他遮住了脸的头发,看到他已经僵得脸上都有一层白霜,嘴角的血迹也已经凝固,她伸手探了探,希望,他不是真的死了。
没有呼吸,但脉搏还在微弱的跳动着,这个人还真是幸运。
“青悠,把他带回去”
“啊?带…带回去?”青悠显然被吓到了:“小姐啊!你看这个人,穿着夜行衣还满身是血的,万一他是坏人的话,我们不就完了。”
“乱世之中,谁又说得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呢!”
“可是…”
“别可是了,你去把他留下来的血迹掩埋掉,带他回风华绝代”
“哦,是”
这个男人真沉。虽然他真的是很瘦,却也让慕歌和青悠费了好大劲才避开所有人的视线,把他带回屋里治伤。
幸好,慕歌也略懂医术,不然还真不知道要如何去为他请大夫。
她原本还以为,进了这风华绝代,早前学的那些医术针灸什么的都不会再有用武之地,如今看来却是帮了这位男子大忙,他伤得不清又寒气入体,若再晚两个时辰也许便真的死了。
慕歌帮他针灸完之后,回头却发现青悠看着这个男子脸竟是红了。
“青悠?”
“啊?哦…小姐,他…他怎么样了?”
“他暂时没事了,不过要完全复原还需要很长时间”
“哦,这样啊!”
“我开幅方子,你去抓药煎了给他服下”
“是,小姐”
“小心一点,千万别让人看见,若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是我得了风寒”
“啊?为什么呀?”
“这人内力深不可测,恐怕不是简单的人物,既被人追杀至此必有所因,若让外人知道我们把他救下安置在这里,恐怕会出大乱子啊,!”
“是,青悠明白了”
虽是答着慕歌的话,她却总是偷偷瞄着还躺在床上的男子,就像那些情窦初开的少女见到情郎的娇羞。
慕歌看在眼里,一切了然于心,她扬起一抹惊世微笑,三分认真,七分戏谑“青悠?”
青悠抬头,看见慕歌眼中都是戏瀣的神色,脸更加红了,有些语无伦次的说“小姐,我…我只是刚才都没发现,他竟然长得那么好看,…就…就好奇而已嘛!”
慕歌回头看了眼那男子长长的哦了声“是长得挺好看的,要不等他醒了,就说是青悠救的他,不要他报什么恩,以身相许就好,怎么样?”
“哎呀!小姐你…你就会胡说”
青悠羞得跺跺脚,抓了药方便跑出去。
慕歌回头看了眼那男子,脸色已经红润起来,恢复了血色。她不知道别人看见会怎么说,但在她看来, 这个人确实长得很好看,甚至可以说是长得很美,尽管用一个“美”字来形容一个男人似乎并不恰当。
那个时候,慕歌还不知道从她救下这个人开始,他们的命运就已经交错在一起了。尽管那是艰难而又疼痛的一生,然而,直到多年后,慕歌再次回想起今日种种,她依旧不悔。
慕歌喜欢在下雨和下雪的时候,站在屋里的那扇窗前听雨看雪,每一次心沉到一个幅度的时候,总会听到有个苍老苍老的声音在窗外外低吟:
商女不知亡国恨。
商女不知亡国恨。
那时,她便会嘲讽的微笑:说得真好,可在楼里边,不知国恨的又只是商女么?
凤天澜醒过来的时候,最先印入眼帘的是一袭冰蓝色的纱帐,天空和大海的颜色,隐隐的冷香散发在空气里,闻着莫名的舒心,他还来不及仔细看周围的时候,左肩上传来的炙痛感让他清楚的记起自己重伤的事实。
强忍着疼痛看了看四周,这是一个布置的清幽雅静房间,从素净却精致的装饰来看,这是个女子的房间。只是,与这清雅的房间格格不入的是从外面传进来的莺声燕语,这似乎是在闹市之中。
凤天澜皱了皱好看的眉,挣扎着想从床上起来。他不能待在这里,否则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挣扎间,开门的声音从屏风后传进来,凤天澜凝神静气,不动声色的躺回去,仿佛从来没有苏醒过。
青悠照着慕歌的吩咐,熬好药端了进来,见那有惊世之姿的男子还在静静的沉睡,不由得叹了口气,她端着药走过去,开始为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