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德回身来,道:“把钱藏起来。”
三郡道:“这又是为什么?”
穆德道:“如果你懂得寻宝探奇之趣,你就会明白。”
三郡不由一怔。
穆德又背过身去,走道:“我的人生,就是为了留给世界这样的乐趣!”
三郡完全怔住。
她的心在问着:真是为剑而活吗?
尽管每一次的突破,都有一种充实的感觉,尽管心境一直平静如水,尽管生活如此自在,但是为何在他的这句话面前,自己竟有一种空落,有一种窒息呢?
自己的人生仿佛从来没有挂念,没有束缚,没有秘密!
母亲、姐妹、还是许玉,还是所有认识的人,为何此刻都已遥远,虚空?
难道自己所有的勤修苦练在他这句话面前竟已不战而败吗?难道自己真的是为剑而活,从未为自己而活吗?难道曾经所有的赢胜竟都是因为自己不曾活着而得来的吗?
是啊,不曾活着,便谁也不能赢!
因为胜负是生和生的较杀,不是生和死!
一旦一方是不生的,也就谈不上任何输赢!也就只有一个“生死”!
而生难杀死,死却易杀生,因为死难复生!
回想自己所有的剑痕,何曾败过!
只有刚才一刻,自己确实败了。
因为自己忽然而醒,醒后而生,生而才败!
不,也败过,何扬!
他的刀难道也是死的?
———死杀死,犹如生杀生!
不,还有一个,判若!
他为什么浑身是光?为什么能那么轻易伤了自己?为什么……那时自己会心悸?
对,心悸!前所未有、至今仅有的一回!
现在想来,仍有的心悸!
判若,你此时又在哪里?在做什么?你到底是什么?
“郡主,小龙呢?”木愁的声音唤来(回到侍郎府后,仍未见着许小龙,便又寻来了)。
三郡回神来,道:“在那家馆子里喝酒。”
木愁望了望,转道:“郡主怎么了?”
三郡摇了摇头,道:“我先回去了。”
木愁欲语,三郡却又回头来,道:“不要勉强他。”
木愁怔怔地望着她回去。
------朝馆。
望见许小龙的那一刻,木愁却起了戒备之心。
不是因为烂醉的许小龙,而是他周围的人。
人,四个。
一个胡须发白,长约半臂[一六一六·仙绺],一个高九尺,壮十分[一六一六·留都],一个楚腰,细脸[一六一六·雀柳],一个手玩戒指[一六一六·镏子]。
木愁站在原处,似乎不能进退。
这时,镏子朝他嬉笑道:“你是谁?”
木愁不语。
镏子的手仍在转动戒指。
倏地,指缝里旋出一道光来!
木愁一见,迅速侧开身去!
“如此试来,也不怎么样啊!”镏子朝长须仙绺看去。
仙绺抚了抚须,淡淡回道:“那你一人应付吧。”
镏子见道:“三位要走,也无妨。”
哪知,雀柳道:“是老头要走!”
镏子看了看她怒斥的面容,道:“什么意思?”
雀柳瞪道:“小风流,你再说一句看看!”
话落之际,仙绺对留都道:“闹皮了,闹皮了,走吧。”
神情一直冷肃的留都笑了笑,跟上仙绺,走出了馆口。
木愁不敢放松心神,双目专注在镏子和雀柳身上。
镏子也不再理会女人,盯住木愁,道:“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