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忽然吱动起声音。
他被震动了。
他终于进去。
他朝她的院屋慢慢走去,慢慢走去。
没人来拦他,也没人叫嚷,一切都很平静,平静。
当他走过院门,走过院心,走过院廊,站到厅口时,许丹的声音从后传来:“阿木!”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去推门。
许丹已走近,道:“如果你真的这么喜欢许鸳,你就留在这里,这……是最后的办法。”
他未语。
许丹又道:“你不应该去计较你和她的悬殊,尽管……她是这样一个身份。”
他未语。
许丹道:“只要把你和她之间的坚定向他们(和盘)托出,他们还能有什么办法。难道带她一走……就真会幸福太平吗?”
阿木的手———去推门的手———有些颤抖!
门,又吱动起了声音。
他抬头四视,厅内依旧。
他望向水榭,走去。
------------不能走去,却———终要走来
------------这是一棵树,一棵几十年的榕树
------------她来到这水边,为了生命,为了意义
------------水榭也仿佛有她而存在
------------她一片浓绿,却系着一条洁白无暇,晶莹剔透的丝带
------------而她的名字不仅是象征,更是诞生
------------她知道因她而结束的一切答案
------------她心已悲伤至极!
------------她像一个因沉默而存在的,神
------------她不能告诉望着她的所有人,她的死。
-----------------------------------------------------
-------------------------------————《绿与白》
许丹尖呼而来:“四妹!四妹………”
许鸳的躯体在树上缢着。
她的样子有些平静。
从所有迹象看,没有任何端倪。榕树的枝干,不是很高,却很结实!对心灵手巧的她来说,将这丝带系好,可能……不是难事。
只是她是一个盲人,若要自尽,会用这种方式吗?而且昨晚张本是按许固的意思,把她的睡穴封到了寅时的。还有,她……真的会舍他而去吗?
他眼中的泪水在流。
眼前的事……已证实了那个梦,她真已离自己而去!
这颗心,在破碎,在毁灭!
赶来的张本不解道:“穴道怎么会……开了呢?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许鸳已冰凉,应该是在子时前就已……
而毛荐却道:“这……丝带不是……三小姐的吗?”
许丹瞪道:“你在说什么?”
许小龙也欲语时,许玉、湛吟、四郡、戎行还有穆心都已赶来了。
纷纷的猜测、恐惧、悲伤让周围一切早已陷入混乱。
长郡主训斥起来:“都叫什么叫!都闭嘴!闭嘴!”
现场安静了许多。
张本对许固,缓缓道:“老爷,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朱茗声崩道:“老张,这……到底……怎么会……到底是……”
张本回道:“夫人,四小姐身上……有个怪象……她的气机不知为何会……间歇的爆发……可是,我下的手法已是……夫人,老爷,这怪我,怪我!老爷,将……四小姐……先放下来吧。”
在见到这一幕时,许固的心已全然被轰住!
这棵榕树,二十二年的榕树,是一个父亲为自己最心爱的女儿悉心种下的。
它是一个意味,一个父亲的遵守!
而如今,最心爱的女儿竟在这树下,这样离去!
这样离去的原因,除了对自己的恨,还有多少缘由!
所有的缘由,再不重要!
这个父亲的心已碎,成灰!它再也不会复燃起来!
------倒了下去的许固,昏了过去。
阿木止不住的眼泪,一滴一滴地冰封了时间与雨。
风不止,闪光到处!
地面与暗云作弄起来的寒意浸袭着受伤的,心。
------淋透的阿木,一动未动。
止不住的眼泪始终未带一丝咽声,就像这场没有雷声的雨一样!
-----------------------------------------------------------------
—————————停留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