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玉又走近一些,仰望起来。
这个墨迹处的白浆涂得比其他地方的薄一些,好像是故意留出这个墨迹的。所以,当你仔细去看时,可以看出这些字来:
------我不喜欢他们吵闹,他们打架,我喜欢跳,喜欢跑,我要做一只红狐。我的七岁。
字应该是由木炭写的。前面几句,有些歪歪曲曲,像个孩子的手笔。但最后的“我的七岁”却和那幅《风流》的字迹很相似。
许玉呆了起来。
这块被白浆涂成这样的又嵌在壁上的木板为什么不放到架上呢?
为什么要这样隐秘起来呢?
这几句话,是如此可亲可爱!
许玉走出了门,走向柜台,对掌柜道:“这店到现在有多久了?”
掌柜愣了愣,道:“有十来年了。”
许玉听后,拿出了三两银子,放到柜面上,道:“我想留三两银子。”
掌柜看着许玉,道:“姑娘,你这是……”
许玉道:“不要问为什么,给你。”
掌柜却道:“姑娘把要留的东西给我吧。”
许玉接道:“它就是。”
掌柜道:“那姑娘得再付九两。”
许玉一听,道:“一两银子等于了三两,掌柜您真会算啊!”
掌柜却道:“所留之物,不论其价。姑娘,你倒是我见过的最不同的一个了。”
许玉道:“掌柜,我就这三两银子了。”
掌柜道:“把原因和我说一下,我可以考虑不收那九两。”
许玉笑了起来:“掌柜,您是不是还有东家?”
掌柜一怔,道:“姑娘说话总有四字意味,喜欢——一针见血。”
许玉道:“您应该知道我是许玉。”
掌柜道:“姑娘,你今日不同往常。以前你不是没来店里,为何今日话就多了?”
许玉道:“那是因为没有发现什么。”
掌柜道:“那现在发现什么了?”
许玉道:“其实和您说这些,只是想和您正式认识。”
掌柜看着许玉,不语。
许玉也不再说什么,走向店门。
掌柜欲叫之际,湛吟、经菁、和婉都走了出来。
湛吟见许玉站在门口,叫道:“云玉,我们走吧。”
话音一出,四郡声音传了来:“吟月,就要走吗?”
湛吟点点头。
四郡看向经菁和和婉,问道:“哎,这就是礼物?”
和婉手上有一二胡。
经菁接道:“对,四君姐。”
而二郡对掌柜又已道:“掌柜,我还是想买它。”
掌柜欲语,二郡却已在柜面上放下了两样东西。
-----一只比白玉还粉红润泽,约有八分长的玉辟邪。
-----一只颜色红如鸡冠,也约八分长的玉琀蝉。
掌柜端详会儿,惊讶起来:“沙玉辟邪,赤血琀蝉!”
二郡笑而不语。
掌柜又道:“世间最罕有、最贵、最难得的两种玉啊!尤其是这沙子玉,竟有八分,无价之宝啊!”
二郡听道:“掌柜眼力不简单。这……却让我想到了一个人。在北塞上,有‘鉴尉’之称的单提。想必,掌柜就是。”
掌柜沉默起来。
湛吟问二郡道:“郡主,你怎么如此肯定?”
二郡道:“不要忘了,我有许多宝贝,而他就是鉴别它们的。”
湛吟道:“这么说来,您真是单提?”
不错。
单提回道:“二郡主,它是不卖的,你收回吧。”
二郡道:“为什么?”
单提道:“不卖就是不卖。诸位,我要歇业了,你们走吧。”
二郡笑了起来:“虽然不知道您为何会远离塞北,来这里屈身,可是相逢了,您不应该就这么急着赶人走吧?”
单提叹道:“二郡主,当时你那么小,记忆力却如此惊人。我已快过中年,当时的模样连我自己都记不住了,你竟然还能认出我。公爵——还好吧?”
二郡道:“母亲很好。你不如去见见她吧。”
单提道:“不去了。你们都走吧,把玉带走。”
二郡道:“放在这里或许挺合适。”
单提欲语时,许玉道:“我们走吧。”
最后,二郡在四郡的劝说下,把玉收了起来,一起离开了。
------快至洛阳楼时,听得经菁道:“婉儿,你怎么了?”
和婉红羞道:“菁菁,我还是不去了。”
经菁笑道:“婉儿,玉儿姐的朋友,我们和她们好好认识一番吧!”
和婉欲语,四郡接道:“婉儿,这是青争。”
和婉讶异道:“它的名字?”
四郡点点头,笑道:“它也很爱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