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怀念吧,这情景。”
张开双手,回望了一眼背后的军势,恶堕天坐在黑色王座上仰天大笑。
恣意、狂傲的神态感染着每一匹英灵,坐下神兽的怒吼,战士们的战歌和赞颂,兵刃互击的滂湃,融合在霸王的坐下。
“王!就必须是这样,是众人的人心所向、比任何人都要懂得开心何价、比任何人都要易怒、比任何人都要喜欢伤感,比任何人都能感受寂寞。”
撩起身后战袍,恶堕天背对着千军万马大声疾呼:“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对!对!恶堕天!恶堕天!”
漫山遍野的战灵高呼着它们最敬爱的霸王名字,狂情、战意在恶堕天的呐喊下达至一个巅峰。
“因为我就是整个世界最典型的象征,王就是这个世界最疯狂的存在。身为王者就应该活得像一个传奇,一个任何人都只能艳羡的传奇。而不像你,只是一个虚幻的理想,一个遵守着世界的规矩而不懂得变通的苦行僧。”
拳头对准帝释天挥去,恶堕天充满挑衅的眼神直视着天界曾经的至尊:“王应该以暴杀暴,用他的愤怒去征服整个世界。王应该夜夜笙歌,用他的快乐感染整个世界。王就应该在阵亡的将士坟前痛哭流涕,用他的悲伤敲响正常丧礼的钟响。王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鲜明的存在,最完美的存在,也是最瑕疵的存在。因为只有这样,人们才会渴望成为王,渴望享受这个世界最巅峰的情感。”
“只有这样,我的霸道才会有生命力,只有这样,统治才会让四界归心的出现。因为渴望才会有动力,因为权力才能激发欲望。没有享受的世界,胜利后都不能揽着女人入眠,失败无法跪在兄弟前面痛苦。这和满是坟墓的山头有什么分别?只有把军旗展开,把美酒抛出,在天涯海角边对着旧日神灵发出挑战,在三途河旁嘲笑死去的懦夫。这样的王道才能有意义,这样的我才值得万世动容。”
恶堕天的声音无限放大,配合着滚滚的喝彩声再次重现了那曾经让天界动容的军势浪涛。
没错……
沉睡在帝释天内心的记忆也因恶堕天的狂渐渐苏醒过来,那段快要被时间洗净了的记忆也再次清晰了起来。
手指无法动弹了,帝释天望着这样的弟弟,血液里某种东西已经沸腾至极限,连精神都无法去压制这狂呼的冲动。
“我终于想起了为什么我牺牲千钧舍尽万马,都要让你的军势停在不落空轨前了,恶堕天。”
站起来的帝释天双手扶着天逝琴键:“因为你就是这个世界欲望的集结体,我无法让这样的你去掀起这平静天界的战火。”
轰…轰…轰…
隆隆的踏步声,滚滚的战靴破空声,帝释天身后龙纹旗下,一队对盔甲鲜明的龙骑士骑着战龙铺空而至。
“以暴杀暴,换来只肯能是更强硬的反抗。以怨反怨,最终也只会带来更多地仇恨。在你的霸王里,我找不到一处让弱者安息的空隙。在你把道理,我看不到这种极端的战斗终结的一日。无尽的战斗,无穷的杀戮,只因为你一句而漫天战火,恶堕天你就这样狠心看着战灵的凋亡?”
琴音泛起了波浪,止住了龙骑士的前进,每一匹巨龙张开巨口,对着地上的骑兵怒目而视。
帝释天站在群龙之首,仰首俯视着地上依旧站在王座前的恶堕天。
“成千上万的人将会因为你的影响而走到战线的前端,爬上战争机械之上。他们的荣耀是用别人的鲜血换来的锦旗,他们的勋章是战友阵亡的烙印。他们没有自我的生活,全为你一人而生。他们没有自我的荣耀,全为你一人而死。这些所谓的战争英雄,活得比任何人都要灿烂的人,到他们战死瞬间剩下的只有对战友的悔意和对死的诅咒。这些又是你恶堕天所谓的霸道?这些就是这世界上的弱者渴望的道?”
“弱者只要变强就好!”
望着遮蔽星辰的龙骑军团,恶堕天大笑着指了指身后的黑甲铁骑:“还记得一开始你怎么说的吗?还记得创世战爆发的那天你是怎么劝降的吗,帝释天?我这边是龙骑,你这里只有骑兵,实力相差太大。你还记得这句话吗?”
说着恶堕天转过头来对骑兵军势放声问道:“你们这群混蛋!还记得当年帝释天是怎么耻笑我们的吗?”
“记得!记得!记得!记得……”
呼!
灭道直指天幕上的龙骑军势,恶堕天仰视着帝释天:“那么混蛋们,你们还记得这场战斗的结果吗?”
“胜利!”
一时间兵刃并举,地上黑海瞬息之间吐出寒光遍野,骑士狂笑声覆盖过了巨龙的吐息。战争的号角此起彼伏,燎燃着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哈哈哈哈哈,看到没有,帝释天,这就是你口中的弱者们!这就是你渴望寻找栖息地的弱者们,这世界上有人能强过你的龙骑兵吗?没有!一个都没有!是弱者又如何?非要祈祷太平盛世?非要在强者的庇护下苟且?弱者变强就好,不想死超越强者就好,这样才会有追求和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