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
手里拿着瓶啤酒,赵文海和司徒均两人趴旅店二楼面河的走廊上。
“那个时候你已经神神怪怪了,想不到退役了还是没变。”一手晃着啤酒瓶,一手捏着烟,赵文海眯起了双眼:“我听说你退役一年后队长也撞上了滑铁卢,兜兜转转却无法走出这个怪圈子。所以有时候我在想,天道和我是不是离开对了,如果还是留在那个死循环里……”
“这点我不反对。”
仰头望着昆明墨兰色的夜幕,司徒均灌了一口的冰凉啤酒:“但总要人留在这里的,即便不是什么幸福时光,但这个世界所有事总得有人去做不是吗?我选择了留守,你选择了离开,或许这才能保证世界的平衡。”
拍了拍自己的义肢,赵文海说:“司徒,我没有掷下骰子,我只是掷了一下骰子而已。当时我知道自己的脚保不住的时候,我便问自己究竟这一次我是输了还是赢了。结果,我留在昆明找寻这个问题的答案。”
“人生就是这样,你只能在不断前进的过程中找到你曾经发出的问题答案,没有答案会在病床上呆着便能得到不是?”
“嗯。”司徒均点了点头,转了个身子张望了一下天明旅社:“这里是个寻找问题的好地方,真的,是个好地方。”
“但恐怕接下来司徒你要的地方就没有那么美妙了,明天你要去万象对吧。”眯起眼睛,赵文海身上那股从战争磨练出来的冷气依旧深沉:“我不建议你去万象,那个地方并不是一个容易匿藏行踪的地方。美国的FBI,英国中情局还有法国第六部门都有一只眼睛在那里。”
“这个我当然知道……”
将香烟横放在阳台栏杆上,司徒均长长吁了口气:“我又何尝不知道,但那条死路我一个走不完。没有了蛇头,这绵延的森林就是一个迷宫,懂则生不懂则死。你说联络不到蛇头的现在,我能有什么破局的方法?”
“是啊……”
赵文海沉吟了一下:“不然这样吧,我带你穿过去,这些年我一直都在这里生活,多少还是知道点死路秘密的。”
说着,赵文海杵着拐杖带司徒均走到天明旅社二楼最里面的一个房间。
房间里面陈设简单,除了基本生活用品外再也没有其他东西。唯一算是装饰物的是书桌上那尊弥勒佛,还有整齐码在一边的佛经。
应该是经常薰烟礼佛,小小的木板房里弥漫着悠然的檀香。赵文海让司徒均坐下,从一个佛经里面抽出张地图,铺到书桌上。借着台灯的亮光,司徒均看见这幅昆明地形图上画着不少的红线和蓝线。
“红线的是死路,就是我们这些人口中的小道,蓝色的是生路,也就是明道。”
指着其中一条勐腊到万象中途衍生出来的一条红线,赵文海压低了声音:“这条路应该是最适合你走的,在勐腊耍开那些尾巴,然后从万象与勐腊之间的消逝,三天之后你就能进入老挝。”
“但是我带着一个女人,这条路恐怕……”
习惯性地敲着下唇,司徒均望着这条铺开的红线说:“我们特种兵还能说得过去,但扯开女人就怕……”
“那个女人既然是国家级机关人员,就说明身体素质过硬。你和队长都是玩命的人,她能毫发无伤地跟到这里已经证明了这一点。明天我就去帮你买丛林工具,然后下午带你从这里出勐腊,三天之后转入万象途中。”
啪地一声卷起地图,赵文海对司徒均笑了笑:“想不到退役这么多年我还是对这事砰然心动,看来礼佛的心还不够虔诚啊。”
“有些生活一下来就会烙印在心底,老赵你这辈子算是逃不出去的了。”
一夜闲谈直到天空发白,两人才各自休息。
第二天一早赵文海出去准备丛林工具,司徒均则在天明旅社将计划说给刚刚起床的徐乐听:“……穿过这条路,我们应该就能到达距离边境最近的一个火车站,只要上了直通加索普利亚附近的小站下车,再看看有没有人进城的搭个顺风车就好了。”
“要穿丛林啊……”
望着地图上司徒均特意描粗了的红线,徐乐面上泛起了难色,而另外一旁的黑猫也皱起了眉头。
“小鬼,我反对走这样的路!”
爪尖一下戳到地图上,维多利亚盯着司徒均说:“我本来就不喜欢湿热天气,现在还要让我进丛林?我不干。”
“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方法送你过去,维多利亚。”
摸出手机打开某个网页,司徒均放到猫咪的面前:“看吧,就是这个,不如把你当快递物品送过去吧。虽然国际快递有点贵啊,而且包装的材料也会损伤你的毛发,可是比起从林……”
“小鬼,你给我闭嘴!”
“行,行,那就别有什么意见。”手指摁到维多利亚的脑袋上,司徒均搓揉着猫咪身上几乎都倒竖起来的黑毛:“反正你又不会下地走上几步,就是趴在别人肩膀过丛林而已嘛。不过话又说回来……”
司徒均摸着下巴,从头到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