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真田几分钟内能赶到?”
“撒...不好说”虽然为了迁就弦一郎,已经特意把地点选在神奈川了,但老实说,仅凭幸村学长那样不靠谱的一通电话,真田会不会当真赶来我并没有自信,“也可能,他根本就不会来...”
“小傻瓜!绝对会来的!而且,就算是他来不及穿鞋子,赤着脚飞奔至此我也丝毫不会惊奇~”
“...是,是么...?”真是的,幸村美人那毫无根据的自信到底打哪来的呀?
“对弦一郎而言,小入江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存在”比平时多一百倍温柔与真挚的魔王如此倾吐着,“只有你,可以把他从罪恶感的束缚中拯救出来...身为发小,我实在不希望他再说什么自己没有爱人的资格这种蠢话了...”
“爱人...的资格...”我不由得重复起这句话来,没有爱人资格的弦一郎,和失去爱人能力的莫瑜么?呵,说不定,这就是老天的旨意。
“啊——来了!”瞥到顺着通往正堂方向一路笔陡而上的阶梯飞奔而来的那个身影之后,幸村又露出了那种佞臣般的奸笑低语道,“那么,学长我就不做电灯泡了~还有,我家不成器的弦一郎就拜托你了,小入江~”都高二的人了,做那么淘气的v字剪刀手也不害臊,神之子就这样消失在夜色中。
而与此同时,伴着石阶上仓促奔跑的脚步声传入耳中的是:“入江——!?”径直向我冲来的黑面神惨淡无血的脸色也随之映入眼帘。
“怎么就你一个人?幸村呢?你、你胸口痛,心脏也不舒服?!”黑面神紧紧握住我的双腕,审视着我的脸,因为力度过大,捏得我生疼。
“...骗了真田学长,真的很抱歉...”
“咦?”
“是幸村学长帮忙想的点子,虽然有些老套,但我想这样或许能确认你的真心...”
“...骗我的?”这么看起来,黑面神跟发愣的表情还真是合衬,“就是说,幸村说你身体不适的话都是在撒谎?”
“是,全部,都是谎言”我坦率地直视着他的眼睛承认道。
“你到底想做什么!!!联合幸村一起向我开这种玩笑,就不觉得过分吗?!”这是我见过最愤怒的黑面神。
“那是因为...不管我怎么打电话给学长你都不肯接...我又有非告诉学长不可的话,才出此下策”必须要传达,就算其他任何事都不无谓,只有这一句,无论如何都想要让他明白“我会遭遇事故,才不是学长的责任。”
“什...什么,你在说什么...”再明显不过的动摇与慌乱,黑面神想要将视线移开,却被我的目光紧紧锁定,于是神情愈发困扰,“就是我的责任,因为我突然出声叫你,才会——”
“并不是那样的,这完全是误会...”
“就是那样,!!!”像是要阻拦我的言语般,他突然提高了音量,“和那时候...一样。”
“那时候...是指七年前久美子一家遭遇的事故对么?”
“欸!?”先是因对我的话感到意外而怔住,半晌,像是释然了一般,弦一郎用隐忍着伤痛的双眼看向我道,“幸村他,都告诉你了啊...怎么样,很丑陋吧?我的真面目。就算你说想要杀了我复仇,也是应该的...”
“那种事...根本不可能吧!”
“为什么?我明明就是个害死入江你双亲,害你承受病痛折磨的罪魁祸首,还一直以来摆出伪善的学长姿态假装关心你,只是为了减轻自己的罪恶感罢了...”
“假如我向学长复仇了,有谁能够得到幸福吗?”至少我并不认为,向我讨回了母亲的债之后的谢礽卅看起来哪里有像幸福了的样子。
“...我这种人、本来就和幸福二字无缘的”真田的声音里带着颤抖,“打从这双手沾满你们一家人的血垢之后,无论再怎么掙扎,这身体都无法变干净,连睡梦里都会被这罪孽压得喘不过气...这么肮脏的我,哪有资格被你喜欢呢?”
“......”完全接不上任何话语。
这是怎样悲伤的心:无法接纳自己,几乎把自己的存在全盘否定掉的这颗心?
看着见所未见,喋喋不休的黑面神,胸口疼痛得不能自已。想要说【别说那种话】,却说不出口,他的苦痛实在太深,好像我怎么都无法窥探到尽头。
一遍又一遍地强调自己有多肮脏的弦一郎,不停地苦笑着贬低自己是个伪君子的弦一郎,也许他年幼时的莽撞的确导致了久美子一家陷入不幸,也许真正的久美子的确应该为此恨他入骨——可我,只是莫瑜,所以我无法打从心底去恨真田。
只是,很难过:那个比谁都更坚强伟岸,早熟坚忍,又温柔包容的男子【漢】——竟将自己栖身于比谁都阴暗的地方,只为了自虐般地【赎罪】。
“我觉得,不是那样的...并不是学长害死了久美子的父母,而是他们选择了救你...”
“...什么...意思?”
“本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