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旅行去过的奥地利维也纳相仿,完美结合古罗马、哥特式与巴洛克建筑风格的室内外装潢,庄重高雅又不失大气。
回想起来,我也真是够没用的,直到女仆悉悉索索地帮我更衣的时候才从昏迷状态清醒,根本不知道自己连澡都已经被人家伺候着洗完了。本来还想说偶尔我也夜不归宿让卷毛着急下也好,结果刚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就被那位仪表非凡的榊顾问告之已经跟哥哥联系过了,叫他不用担心;又说榊医生正带着花音(小音名叫榊花音)在二楼卧房里洗泡泡浴,而迹部也正在一楼的大浴室里泡澡,让我先在这边休息一下,一会儿等医生出来给我开点药吃。
老实说,按照我的真实年龄,又喜好大叔这一口来看,43岁的榊太郎先生绝对是狩猎范围之内的,比起每天朝夕相处的青春期少年们,他静静散发的成熟男人荷尔蒙更能让我小鹿乱撞,更何况上次迹部又告诉我榊医生并非他的妻子,他手上也确实没有戴着象征已婚的戒指,所以——我在想什么啊?!【入江久美子】才15岁诶!
为了以防砰砰的心跳声出卖了自己,我决定以在客厅里四下走动欣赏替代安安静静地坐在这位长腿大叔的身边。很自然地,一下子吸引住我眼球的,就是《网王公式书》提到过的那台价值1490万日圆的超高级平台式钢琴:1900年诞生,继承了世界最显赫的钢琴制造商贝森朵夫家族的优质血统;97个键,超过8个八度,扩展的键盘实现了演奏巴托克、德彪西、拉威尔甚至布索尼等作曲家名篇的可能性;强大的音板与来自南蒂罗尔fiemme山谷的共鸣会杉木相结合,让人感受到交响乐团的声音,贝森朵夫独一无二的共鸣箱原则,将整个乐器作为发音体来处理以实现无可超越的力度与震颤人心的悦耳之声…我从没想过能有幸亲眼见到,以【帝王】之名传世的这台绝世好琴…
“诶?!”等等,钢琴上方的琴谱搁架上立着一张照片,我踮起脚尖去看:是一对父母微笑地相拥,看着怀中襁褓里的婴孩——榊花音?但是,这个母亲分明不是榊惠里奈!
另外还有几张照片:在地上爬的时候,刚学会走路时的,牵着母亲的手的…先头的几张里都有一对看似父母的男女,后面的就变成只有那个女人和花音开心地笑着…但无论哪张,都不见榊医生的身影。
“那都是以前的照片,很可爱吧?”果然平时越是严肃强势的人,温柔的表情越让人心动,那个榊顾问盯着我正看的那些照片,露出了罕见的宠溺笑容。
“老师,这照片里的夫妇是……”我下意识地就问了出来,没办法,因为的确很难不在意嘛,。
“花音的父母…也就是,我的妹妹和妹夫。”
“咦……!”我一时间有些反应不及,是在说那孩子跟榊医生没有任何关联么?明明就喊她叫妈妈来着,“那么…榊医生为什么会…”
原来榊顾问的妹妹榊舞月高中的时候就跟家教老师发生了关系,高三毕业不顾家里的反对跟那个男人结了婚。刚进大学没多久就发现怀孕了,后来孩子生下来便休了学在家带她。惠里奈和舞月是女子中学的同窗,两个人都立志今后要念医科,而且从国中起就一道担任保健委员会的正副会长。
花音一岁的时候,舞月的丈夫因为家族遗传病突然过世,理想和爱情统统失去的她变得郁郁寡欢。惠里奈为了让她振作起来,常常时不时借口自己有事情拜托舞月替她去参加一些医学院方面的研讨会。这本来是件好事,因为榊顾问的妹妹的确又开始有笑容了,可偏偏去年在某次研讨会途中,舞月卷入交通意外身亡…惠里奈把舞月的死全归结在自己身上,执意从医学院退学担起花音母亲的角色…被气急的父亲赶出家门,也不肯吱一声。顾问索性让她入了榊家的户籍,然后顺理成章地把花音过继给她——
“虽然我也曾想给花音做爸爸,不过比起我这个亲舅舅来,她好像更喜欢迹部那小子——不过这样也好,舞月死之前还跟我聊过,说惠里奈直到现在还喜欢着高三时邂逅的那个小他四岁的弟弟的朋友,想来也就是迹部……”
“既然到现在还喜欢我,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要说那些残酷的话来让伤害我?甚至还用什么【不可能会爱上花音她爸爸以外的男人】这种谎言来逼我死心?”我转过身,看见迹部整个人定定地站在楼梯最下一级台阶处,挡住了从二楼下来的榊医生的去路,姿态毅然,可他的声音在轻轻地颤抖,迹部又变得不像他了,不像那个不可一世的冰之帝王,憔悴,痛苦,彷徨,跟任何一个陷入苦恋的普通少年没差。
“…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连很多成年男性都无法接受,景吾还只是个高中生,能接纳么,这样的我?故意告诉你音是我和别的男人的孩子,可你还是对她那么好,音也很喜欢你——可景吾你越是认真,我就越是担心,被忍足家驱逐的我,迹部家又怎么可能认同?我知道如果跟你说出真相的话,不管怎么艰难,怎么不被原谅,这份感情都永远无法回头了…”沉默了好久,榊医生突然说出这么一长串来,花音并不在她身边,许是洗完澡就安顿她在卧房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