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他们在路上歇息的时候,都商量过了,不能说实话,不能连累神医。
这样万一官兵找到这,他们就说神医不知情。
大家同意了口径,心里还是忐忑万分。
殷麦这边排队的都是女的,钟南箫那头则是男的。
人们的观念就是这样的。
负责登记的侍卫,别的不多问,只问了一个年龄和住处。
不问并不代表不知道。
周边村里人和城里人还是不一样的,这些人明显就是城里人。
城里人还能自由出入?怕是不能了。
像上官家这种富户,有钱能使鬼推磨,塞上足够的钱财出城去庄子上还说的过去。
一般百姓怕是不能。
再说,富户消息灵通的,早在封城前就出来了。
战战兢兢的王勇背着老娘在女神医跟前,只见神医给老娘把了脉,给手腕上系了一根草绳,一句话也没问。
殷麦抬眼打量眼前的男子,对方觉察到她的视线立马躲开……
王勇刚要伸出胳膊给女神医,就感受到一道不友好的视线。
“你来这边!”
钟南箫口气很不好。
殷麦安静的等着后面的人上前,两人速度极快。
先治疫病,其他的身体病症没有药也没法治。
后面排队的人被男神医一吼吓一大跳,知道怎么回事了。
男的不敢在女神医这边伸手,家里人看完乖乖的来男神医这边。
黑脸少年排在王勇后头,怀里的小丫头看完,老实换地。
倒不用再排到队伍后头,直接插队就行。
黑脸少年名叫刘风,妹妹刘雨,家里就他俩了,今年冬天先是老爹后是老娘,他也病过后来自己好了。
刘风才十三岁,个子天生高,不过出去干活都说十六岁。
太小了,人家不愿意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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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钟南箫率先站起来,文娘和柳娘上前跟众人说话。
“先在地上坐一会,稍等,两位神医稍作休息。”
殷麦朝庄子里面走去,去如厕,等她出来的时候,就见钟南箫提着一篮子野果朝她招手。
“外面那么多人等着呢。”
钟南箫不以为意,“多等一会死不了人,刚洗好的。”
洗完手接过对方手里的帕子擦手,一个个鲜红的果子进了嘴里。
两人在墙边的一处阴暗地站着,屋子是不够用了,进来的人只能露天打地铺。
一下子来这么多人,根本就安置不下,只能露天打地铺。
钟南箫看阿麦吃得欢,心情不错。
阿麦就这点好,给就吃。
“这些人怕是得把官兵招来?他们杀了守城兵,逃出来的吧?”
瞧着那些明显做贼心虚的人,摇头失笑。
殷麦不太关心。
“这些人全带走?”
摇头,“不。”
没用的人她不要。
“一个铜钱没钱,给治好了病,他们能活着回家过日子也是自己的造化。”
钟南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阿麦跟前总是忍不住碎碎念。
“你那天想问什么?”
就见阿麦满脸疑惑,显然忘得干干净净了。
“忘了就算了。这边城里人都想跑出来,咱要撺掇他们反了,应该挺容易吧?”
“你想当皇帝?”
殷麦还不知道钟南箫有这么大的志向呢。
他嘴里的野果没咽下去,就被呛得猛咳,“咳——咳——,我不想,不是你想吗?我帮你。”
殷麦……,“我也不想。”
她是想报仇,钟南箫真看得起她,还皇帝呢!
她和三叔大概率会死在战场上,不是被大凉军就是被大炎军队杀死吧!
“我要是死了……”
“闭嘴,有我在,你死不了。”
“万一呢?”
“没有万一。”
殷麦不跟他犟,“反正到时候你带着阿婆离开就行,我家里人你们不用管。”
一切都是命,是死是活一切由天定。
钟南箫一甩袖子,气得扭头就走了。
他再不走,两人弄不好真要打一架,想揍人。
殷麦一个人站在原地想了好一会也想不通,钟南箫是为啥如此生气呢?
这有什么好气的呀!
她说的是事实呀!
她要干的事,哪一步走不好就面临生死危机,他气什么啊……
想着想着又莫名觉得委屈???
·
两个闹别扭的神医,把庄子门口的气氛弄的格外沉重。
谁也不敢出大气,就怕惹着两位。
忙到吃完早饭,这波人总算都进了庄子。
还没喘口气,大队伍又来了。
带头的是昨日刚见过的郝县令。
郝县令这一路上前思后想,还是决定据实以告。
如实跟神医说,要是不给治病那也认了。
钟南箫一脸不屑的看着这个老顽固,在对方要开口之前,先阻止了对方。
“郝县令,我们只治病,别的无需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