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璃初脸上的面具已经被揭下,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裳,只是脸上和身上的疹子还未褪去。
南宫亦坐在床前,看着床上的叶璃初,脸色白如纸,呼吸微弱。
即便昏睡中,眉心依旧紧紧皱在一起。
心蓦地被揪在一块。
问吟将脉枕放好,眼眶有些干涩,声音沙哑。
“王爷,他们给王妃喂了大量的软筋散,昏睡的药,还有毒药。”
“软筋散服几日汤药,便可恢复如常,身上和脸上的疹子全是那毒药所致,奴婢需要花些时间来弄清楚其中的成分,才好配药。”
闻言,南宫亦放在腿上的手忍不住颤抖,眸底部的神情更加冰冷。
声音发颤,脸色灰白。
“最快几天?”
“三天,这三天奴婢会用些药压制王妃体内的毒性,虽然没有多大的用处,但是可以让王妃舒服一点。”
“好。”
问吟退下去熬药。
南宫亦盯着叶璃初,眼尾染上一抹红,眼底蕴藏着无数的情绪,有心疼,有懊悔,还有自责。
他压下心头的起伏,伸手仔细替叶璃初将耳边的碎发拨到脑后,将脸埋进女子的手掌,一滴热泪顺着手心滑落。
“阿璃,你受苦了。”
南宫亦十分痛恨自己,他说要护住她,可是没有护住,不但害得她受了那么多苦,只差一点,她就被带到南疆了。
若不是他能听到阿璃的心声,今日她会在他的眼皮底下被人带走。
所以,他就是一个废物。
【叶璃初内心:没错,我赞成。】
南宫亦胸口发胀,他到宁愿躺在床上的是他,被折磨的是他。
眼眸染上了水汽,凝聚成水珠,一滴一滴落在青筋暴起的手背上。
问吟端着药走进来的时候,没敢抬头看南宫亦,因为她能感觉到屋中的气氛好像更加低沉了。
“王爷,药来了。”
南宫亦敛去眼底的情绪,伸手接过药碗,鼻音浓重。
“本王来吧。”
可是叶璃初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他用勺子试了好几次,都无法撬开叶璃初的嘴,汤药顺着脖子滑到枕头下面。
“问吟,该怎么办?”
问吟心中叹气,王爷是关心则乱。
上前两步,在南宫亦的注视下,伸手捏住叶璃初的鼻子。
果然,昏睡中的叶璃初张开了嘴。
一碗药总算喂进了半碗。
“阿璃还有多久才能醒来。”
“起码两个时辰。”
“你在这里守着她。”
不多时,南宫亦带着问清到了私牢,冷冽的视线扫过屋中的两人。
两人听到动静,艰难的爬起来,死死盯着南宫亦,眼底没有一点惧意。
同行的人都当场毙命了,唯独留下他们两个,目的十分明显,想套话,可是南宫亦想错了,他们谋划的时候就想过失败后的种种处境,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寻死,但是决不会成为南宫亦的证人,更不会吐出任何消息。
“你不用白费心力了,就算你将所有的刑罚都用个遍,你也休想从我们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你们身后的人是谁,本王比你们更清楚,何必多嘴问你们。”
“那你应该给我们一个干脆。”
“求死?”
“妄想。”
南宫亦的声音寒彻骨,视线落在说话的男子身上。
他居然敢假扮成阿璃的丈夫?
可笑,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
他怎么配?
阿璃只喜欢好看的男子,他怎敢假扮阿璃的丈夫?
南宫亦登时想起马车上的那一幕,他不但让阿璃靠在他怀中,他的手还摸过阿璃。
在他面前装出恩爱夫妻的模样。
南宫亦越看,那双手就越碍眼。
“问清,将他的手剁了。”
男子明显怔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他碰了他的妻子,世上有几个男人能容忍这样的事情。
“南宫亦,你卑鄙。”
“是,本王就是卑鄙,你当如何?”
男子轻嗤出声。
“你以为砍掉我的手,就能抹掉我碰过你妻子的事实?我告诉你,我不但碰过她,我还亲过她,她身上的每一处我都看过。
南宫亦,以后你们每次亲热都会想起我,我就像你心里的一根刺,要不了你的命,但是也不会让你好受。”
南宫亦目露凶光,随手掷出手中的匕首。
男子的下唇被匕首划破了,牙齿裸露,温热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汇聚在一起。
疼痛将男子裹挟,脸色瞬间惨白。
“你想激怒本王,可是你的算盘落空了。”
问清在角落寻了把生锈的斧头,一步一步朝着男子走过去,比索命的冤魂还要恐怖。
“啊。”
干脆利落。
两截手臂掉落在地上,鲜血淋淋,空气中都是血的腥味。
男子痛得晕了过去。
一盆凉水下去,男子醒过来。
全身都在发抖,他想挑衅两句,都没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