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惺惺相惜
正和二十九年，六月初一。
凉州，西京。
阳光斜照，通过砖石的缝隙构筑出明暗。
城墙荡漾在护城河的波纹里
在城门卒的呵斥下，进城的百姓把牛车拉到一边，让对面的四位帛服骑士先出门洞。
当先撒欢般过了吊桥的是红旗。
就在昨日，凉州缇骑第二小队接到新任务，要往凉州南境，接应几位淮阳国过来的要人。
出城，转南。
笔直的官道上，马儿们纵情奔驰。
约莫过了二三十里，洪范远远见到烟尘飞扬，有车马过来。
前头是身着轻甲、头戴飞羽的骑士，后头跟着多架华丽马车，中间还竖着几杆带有姓氏的大纛。
林永昌看到对方眼里眨巴的仰慕，正要回话。
竟是整座土坡崩塌滑落。
“那时候我们都到了山口，前面是平原，后头是追兵，结果等不到人只好折回。”
“还不都是掌武院……”
数个时辰后，小队追上了新鲜足迹。
洪范巡航两刻钟，第一次降落。
白嘉赐解释道。
“翻出来的土还没完全干透，不会超过一天。”
借着翻山之风，洪范二次起飞，继续往南。
“若不是因为你们失期，后面这些事本来也不该有的！”
追着声音，有几位家将欲策马驱赶，却被后头的主家赶紧喝止。
洪范在队伍前头借着树林掩护悄然落下。
“人是没死，不是没事！”
如此，简思源不得不派缇骑过来。
“追兵有百余人，看脚印应当是披了甲。”
他记住血迹留下的味道，轻易辨出了方向。
第二小队在山口处驻马。
近处穿着武服的，大约是护送的庞县五行门武者，一共九人。
洪范四骑马速不减。
一位二十出头的青年迟疑道。
天风卫们踌躇片刻，终究不忘使命，只是改往最低处的河谷通行。
反而是世家猎队不顾少爷小姐们的抱怨，乱糟糟地让到路边。
洪范凝聚目力，看到了板车上堆叠的野兽尸首，以及被锁在铁笼里的虎豹熊罴。
四人带着坐骑步行。
回话的是宫鹏云。
其主帅希望将自家亲属往北送出国境，得到了掌武院的应允。
待四位身着大红云纹帛服的缇骑驰掣而过时，一群人倒像是夹道欢迎、行注目礼一般。
这时候，已经打马过去的洪范似乎远远听到熟悉人声，回头来看。
“失期的是接应你们的飞捷城贯通力士。”
“双方现在距离此处不会超过五十里。”
好在几匹马也至少是战马中的佼佼者，并不会拖累速度。
吃他一瞧，林永昌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立刻闭嘴。
全队正欲经过，便感到地面微震。
两边相向接近，刚到了声闻距离，便有毫不客气的呵斥声顺风过来。
“退！”
二十里外，他居高临下找到了一处战斗场地。
当洪范追上大部队的时候，远远便听到口角。
“后来也算是惺惺相惜吧。”
几位世家少年凑过来说话。
通体由岩石削成，北面书大华凉州，南面书淮阳国界，已被风化得老旧。
半径五十里，又是在山地，已经是非常大的面积。
没想到洪范却遥遥对他点了点头。
“沈铁心自个都被这小阎王溅了一身血，不还是偃旗息鼓？”
吵闹声中，洪范穿林过来。
刚刚说话的男女也包含其内。
凉州南疆，淮阳国边境。
“兀那来人，安敢见驾不避？”
他扫了眼要接应的十七人。
林永昌把肚里的话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方才说出来。
半个时辰后，四人汇聚在此。
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年问道。
千山万壑旋即置于眼底。
他分析道。
洪范凝聚沙翼，一步腾飞。
吸引他的是立在山脊上的一块界碑。
“我们是西京过来的缇骑。”
鄙视，理解，成为……
······
数日后，清晨。
百夫长笃定有人阻挠，抱拳发问。
前路难走，队伍只得绕路。
“应当是逃的那伙留了几人断后阻滞。”
“你们三人带上红旗沿直线去找目标，我去阻一阻。”
他们便是淮阳国庞县牛头山义军首领甘德寿的亲属了。
“认得，怎么不认得？”
然后沉溺于周围一群少年的惊叹中。
又是一个年轻女声接口。
小半刻钟后，他看到了追兵。
“战斗规模小且短暂，没有死人，只有三人受伤。
宫鹏云勘察战斗痕迹。
他是西京梁家出身，最近刚当了蒋文柏的妹夫。
洪范已经走了。
五月份，一支淮阳国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