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事儿,问题不大,已经检查过了,没出什么事。”
“到时候小黎你就说自己是来后花园采风,刚好也符合人设。”
“花园从喷泉左手边的那个小门进就行。”
工作人员还要搬设备,让黎炀自己先下去找位置。
只是那人指错了方向,喷泉绕过向左拐,黎炀没有见到时栖和关越。
而是,顾庭柯和……莫筱。
身为总导演,黎炀也不过是在进入节目身份选择的时候见过莫筱一面,可是二人却像是已经熟识了一样,正边散步边交谈着。
“采访的事已经弄好了。”是莫筱的声音。
“谢谢。”顾庭柯道,“节目结束之后,追加的投资会打到你的账上。”
“你这么做……确定不用告诉时栖?”
听到时栖的名字,黎炀脚步一顿,将自己藏在了柱子后。
可是二人愈来愈远,黎炀最后只听到喷泉的水流声下,顾庭柯模糊而又冷静的声音。
他说:“他没必要知道。”
水流与距离隔绝了声音,二人已经绕远了路,莫筱却又多问了一句:“那时董呢?”
“如果现在还要先问过时董,”顾庭柯抚了下表带,目光缱绻,轻轻笑了声,“那我这七年是为什么呢?”
*
黎炀继续往前走。
他想起桌上的柑橘糖,想起沈听泽和关越回来时突然难看的脸,想起第二晚过后,顾庭柯莫名其妙热情起来的态度和猛烈的攻势。
一直走过喷泉。
走过本该在右手边的小门。
走过大片被压倒的郁金香。
走到红墙之下两道交缠的身影旁。
*
“他看到了你们在后花园里喝着茶赏花,”侦探说,“然后呢?”
时栖微微笑了下:“然后我就跟他走了啊。”
“跟他走?三少?”
“对,”时栖说,“我答应了他,要给他当模特画画的。”
“你给他当模特画画?昨晚?”
时栖微一点头。
“几点?”
“七点半到九点左右吧。”
侦探再次看了眼法医鉴定的死亡时间:“你确定?”
时栖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确定。”
“那你呢?”
侦探转向了旁边眼眶通红一言不发的黎炀——
“你来说说,你的时间线里,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时栖微微拧眉望向关越。
他想起真心话那天冒雨过来给自己讲故事的人……
镜头前和镜头外,这个人好像是两个人似的。
当然,时栖本人也是两种人设,可是和他截然相反的是——
关越并不是在演兔子。
明明有情商却不讨喜,明明有智谋却故意搞砸,明明想关心却……
他好像是故意的,刻意的,在对着镜头外去扮演一个并不让人喜欢的角色。
时栖微微垂下眼睛不说话,刚刚哄下去的红似乎又有点卷土重来的意思,也许是刚刚坠楼那一下让小戏子也有些害怕,他微微吸了吸鼻子:“好啊,那你让他杀了我好了。”
“我也不想嫁。”
“我为了你被欺负成这样,还这么对我,反正对你来说和你我和那些花花草草有些区别,死了就死……”
“瞎说什么!”关越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时栖偏着头不说话。
他那双眼睛看起来更红了,明明知道是演的,关越的心脏还是跟着被揪了一下。
“你是为了我?”
“所以不是喜欢郁金香,是喜欢我吗?”
“说话?”
关越紧紧逼视他的眼
睛,在察觉到那有些慌乱躲闪的眼神之后,忽然轻轻地笑了一下。
“喜欢不喜欢又有什么用,”时栖侧着身,并不直接回答他,反正我明天就要嫁给你爹了。?[(”
“你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大少爷罢了。”
“郁金香不是你的,玫瑰也不是你的,更何况你还有一个在军统里的妹妹……这些东西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又改变不了什么。”
“怎么改变不了?”关越说,“我可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死了,东西自然是我的。”
“可是我已经看过了遗嘱了!”
时栖注视着他的眼睛,骤然提高音量:“上面只有大小姐,没有你。”
【卧槽,时栖这台词,该不会是在撺掇大少爷弑父吧?】
【时栖不就是这个人设吗,刚刚装得娇滴滴被胁迫小白兔,现在大少爷一松口立刻开始挑拨,真狠。】
【所以时栖只打算让关少动手?感觉不止于此。】
“老东西。”关越的神情果然冷了下来。
时栖将自己的手腕掐出红痕,又将声音放软:“还有这里……就是当时他给我打的。”
“少爷,我明天就……”
“放心吧,”关越冷笑一声,“等我爹死了,明天的婚礼,就是我娶你。”
关越轻轻地按在时栖的嘴唇上:“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