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矗立在街口,大红的灯笼随风摇曳,绳坠上的铜铃叮叮咚咚。
树杈上挂满了彩灯,湖面上密密麻麻,冰车滑来滑去,满是欢声笑语。
不远处,一群小孩正在扎气球,“乒乒乓乓”。
很热闹,但总感觉年味越来越淡了……
“女士,你的咖啡!”
于徽音收回目光,露齿一笑:“谢谢!”
服务员离开,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还是以前的味道,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思忖间,餐厅里响起“当当当当”的脆响,高跟鞋踩着地面,声音由远及近。
于徽音抬起头,看向门口。
陈静姝穿着米色的大衣,发髻高高挽起。素面朝天,未施粉黛,但依旧让食客频频侧目。
于徽音招了招手:“这里!”
陈静姝点头,走了过来。
但她没有坐下来,而是左右看看,又看向窗外。
门前是一棵大树,所以才叫水前一树,再往前,就是熙熙攘攘的后海。
当年,李定安就是在这里救了于徽音。
“在哪里出的事?”
于徽音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指了指爬着好多人的那排栏杆:“那!”
“有栏杆啊,你怎么到湖里的?”
“翻过来的啊?”
“过完年之后?”
“对!”
那时候,天气已经回暖,冰都已经化了好多了……
陈静姝叹了口气:“确实像你的风格!”
于徽音愣了愣:自己有什么风格?
随后,她眼睛眯了起来:陈静姝在说她蠢。
没关系,我不生气……
她笑了笑:“吃点什么?”
“随便!”
语气有些生硬,但于徽音依旧不在意。
招招手,服务员走了过来。
“上菜吧!”
“好的女士!”
陈静姝皱起眉头:“你既然点过菜,为什么还要问我?”
于徽音笑的愈发温柔:“又不是不能换?”
陈静姝被噎了一下,心中更加烦闷。
以往,不论是什么原因,两个人只要针锋相对,最先沉不住气,最先失态的肯定是于徽音。
今天之所以反了过来,只是因陈静姝知道,于徽音约自己来了这个地方的目的。
该摊的牌早就摊过了,该争的,该吵的,也早就吵过了,该想的办法也早就想过了。
原本以为很顺利,结果,唯一的一条后路好像也被断了?
所以于徽音很急,所以她也很烦燥。
但急燥永远都解决不了问题。
她徐徐的吐了口气,看了看旁边的衣帽架:一件深色的羽绒服,一顶手织的帽子,以及一条格子的围巾。
围巾和衣服的颜色不怎么搭,而且还是相当老的那种款式,但陈静姝很清楚,这条围巾是从哪来的,又代表着什么。
她又想到了于徽音陪李定安去蒙古,自己陪着妈妈给江阿姨拜年的那一次,于徽音房间里的那些东西,以及她给自己打的那个电话:
全副武装的向自己示威吗?
所以,你也很慌对不对?
包括眼前的镇定,全是她装出来的……
突然间,心里就镇定了好多。
咖啡端了上来,她抿了一口,味道有点怪。
然后是虾,又是烤肉,以及意面和汤。陈静姝拿起刀叉,挨个尝了一点。
香味很浓,但她习惯了清淡的口味,所以谈不上有多好吃。
但陈静姝依旧吃的津津有味。
于徽音盯着她:“你不是不喜欢西餐吗?”
“因为他不喜欢,所以我也不喜欢!”陈静姝叉了一只虾,咬了一半,“但人总要学会适应环境!”
于徽音顿了一下:“既然适应不了,为什么不直接放弃呢?”
“听不懂话?”陈静姝摇摇头,“我能适应,而且一直都在学习适应!”
“国外的公司开不了了呀,你怎么适应?”
陈静姝冷笑:“这么大的国家,又不全姓于?”
于徽音无言以对。
她很清楚,陈静姝没有说谎,而且一直都在这么做:一点一点的适应,一步一步的退让。
但问题是,现在行不通了呀?
那陈静姝会怎么办?
破釜沉舟,孤注一掷……于徽音越想越慌!
“不要慌,如果你坚强一点,办法其实挺多的。”
“什么办法,破罐子破摔吗?”于徽音叹了一口气,“李定安会被打死的吧?”
“谁打,你爸爸,还是你妈妈?”
“怎么可能?顶多不让我见他……”
陈静姝叉了一整只虾,咬的咯吱咯吱:“那不正好?”
于徽音没说话,瞪了她一眼。
所以她也清楚,如果陈静姝心狠一点,有好多办法可以达成目的,比如告诉爸爸,告诉妈妈。
因为自己的家庭,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但她没有这么做,而是尽可能的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甚至在尽量的避免真的有这么一天,会给爸爸妈妈带来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