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刚去世以后爸爸领回来的,她见不得弟弟,但是弟弟对她很好,怎么欺负都不生气,从池塘里沾了一身泥巴回来以后还笑眯眯地抓她的手。”梁初楹回忆着,又补充,“以前他脾气是挺好的,现在又变了。”
“变什么了?”
梁初楹眨眨眼睛,回避了,指甲扣着沙发套,笑了一下,另起一个话题:“你不如教教我怎么把弟弟教好,教成你男朋友那样听话就好了,他现在从来不听我的了。”
江稚茵为难:“我真的,不知道,调……教。”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头也慢慢低下去,自己都说得不好意思了。
大门被礼貌地敲响,江稚茵跑过去开门,看见门外就是梁初楹口中那个“弟弟”,很高,穿着的白色衬衫很宽松,没说多余的话,单刀直入地问梁初楹是不是在她家。
他大夏天的还围了一个丝制的围巾,虽然笑吟吟的,但是江稚茵莫名打怵,觉得这气质她好像在哪儿感受过。
他把梁初楹接回去的时候,江稚茵瞥见她后脖子上一块不规则的紫红色,于是在怔愣一秒以后,江稚茵拽了一下她的胳膊。
“你真的是他亲姐姐吗?”
这话问得突然,梁初楹稍稍张了一下嘴,没太反应过来,反而是他身后的男人翘着的唇角倏然下坠,表情变得漠然,手指兴致缺缺地点了几下,垂眼等着她答。
“是。”梁初楹说。
江稚茵松了手,男人就又微微笑起来,在梁初楹离开两人视线以后,她看见那人就着脸上的笑意,抬了食指覆在唇上做“嘘”的示意,双眼狭长,微眯起来,看上去并不算好意:
“不该说的东西就不要自以为好意地向她提,没人要感激你。”
他把门带上,江稚茵愣然眨眨眼,心说这难道就是以前别人看
见她跟闻祈谈恋爱时的感觉?
江稚茵坐回沙发上,刚举起一块芒果,又想起来什么事,直起身子皱眉,喃喃自语:“不对啊,他们真的是亲生的?”
……这世界疯了。
她后面很少再碰见隔壁的,以为两人又搬走了,就没太关注,每天忙着写各种论文资料,准备研究生毕业的事,时间被压榨了个干净,焦头烂额的,也顾不太上别的事。
每次回家就喊累,仰躺在床上就睡,闻祈有的时候会坐在床边轻轻咬一下手指,好像在沉思什么。
忙过头了人的抵抗力似乎就会下降,江稚茵很快就得了流行性感冒,两三天了都没有任何好转,开的药也顾不上喝,怕传染,回家了也不跟闻祈睡一个被子里了,甚至提出要去睡沙发。
闻祈淡然错开视线,突然沉声为自己辩解:“我跟隔壁的人没有关系,我不认识她。”
江稚茵懵懵的:“我知道啊。”
“那你为什么生气这么多天?”闻祈不解,“平常她总是打量我我也没理过,你气什么?”
他越说越极端:“那我辞了工作,待在家里不出门了好吗?”
“……”江稚茵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你在说什么?我又没生气,况且人家是觉得我很有意思而已,跟你没关系。”
闻祈皱眉:“她喜欢你?”
江稚茵要晕倒了:“脑袋瓜里的水倒一倒吧。”
她抽一张纸巾擤鼻涕:“我只是感冒了不想到处传染,才提出去睡沙发的,等我感冒好了再说。”
“……”
江稚茵后来也挺后悔这么说的,闻祈好像真的对邻居有所顾忌,也致力于让她的感冒快点好起来。
床头灯被撞得不停地晃,覆着薄汗的大手握上床头柜上的泡了感冒药的水杯,闻祈灌了一口在自己嘴里,然后一边□一边渡给她,以这种方式强制性逼她喝药。
但江稚茵压根含不住,呛了一下,都从口中流了出来,跟床单上的混为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