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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数将尽(2 / 2)

牛二瞧他仅仅是精神恍惚,胡言乱语,就松开了他的手脚。眼下除了不能出去打木桩习武,其实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只要把日常所有想说的话换成“有鬼”、“别来找我”两句即可。

他是过了午时才醒的,许重之怀疑昨夜只是庄周一梦。

眼前还能浮现他拨开花草,对上的那一双媚眼。难不成是自己日有所思,所以梦中与狐妖相遇?他很确定,府中没有那般样貌的女子。

可四肢的钝痛和身上的勒痕告诉他昨夜应当是真实的,他求助地看了看牛二,希望他主动说出自己昨夜莫名晕倒之后都发生了什么,那个狐狸眼的女子是哪房的丫鬟。

可惜只换来小厮迷茫的眼神:公子这是饿了?

许重之心中无奈,锤锤脑袋,试图缕清思路。

当然,这在牛二眼里,就是公子又开始发癫了。

他同情地看了公子一眼,推开窗透气,企图让清风吹醒他家公子混沌的脑袋,却发现窗外走近两个倩影,其中一个身着绛红软烟罗大袖衣,眉心一点朱红,臂弯挂着一支拂尘,正是昨夜狠狠抽了老太爷一顿的唐娘子。

几步冲过去提前将门拉开,他热情道:“仙子,您来了,快里面请。”

池荇有些疑惑地张望四周:这也没一夜变成酒肆茶楼,这小厮怎得殷勤得像店小二一般?

牛二见她疑惑,忸怩地搓搓手:“小的今日一早就听了闻仙子昨夜的神威,十分之敬仰。”

不管她是为了什么而下手,都是他牛二的恩人。

上个月,他仅仅是走在路上摔了一跤,离他半个院子远的老太爷就偏说他没有规矩惊扰了自己,硬是罚了他四个月的月钱。

对于牛二来说,那是月钱么?那是他的牛家血脉——试问媳妇本都攒不到,他这根老牛家的独苗岂不是要愧对祖宗。

池荇也兴致颇高,听出了牛二的弦外之音,谦虚摆手:“修仙之人嘛,最看不得脏东西。许公子现下如何了?”

牛二点头哈腰:“今儿晌午醒来的,您的符水当真管用,如今只是时常絮叨那些鬼神,不再伤人了。”

许重之眉毛一跳。

那符水能不管用嘛?里面也不知加了什么,又苦又臭,仙子又说要喝到他“略微恢复神智”为止,别说他也装累了,单是为了自己的舌头考虑,他也只能让那符水“效果”立竿见影。

池荇借着帷幔遮挡偷笑。她一向爱作弄人,尤其是老实人,看许重之的表情,就猜得到她放了黄连泥巴的符水有多难喝。

她示意春杏把饭菜放到里屋桌上,对牛二道:“今日我来护着许公子,你自去休息罢。”

随即回眸看向呆坐在窗边罗汉榻上的许重之,嘲讽道:“来吃饭罢,小野猫。”

许重之:“……”

高壮的男子有些羞恼,他站起身,遮住半扇日光:“你果然是个假道士。”

“我从未说过我是道士。”她单刀直入:“秋菊听到的密谋,应是同你讲过罢。”

许重之目光闪烁:“你说什么?啊,前面有鬼。”

“过来,坐好。”池荇不耐烦地重重把碗磕在桌上,目光冷冽:“你若当真心中有愧,就该坐下来好好谈谈,而非一味演傻子逃避。”

许重之被戳中软肋,泄了气,磨磨蹭蹭地挪到椅子上,不甘地问:“你何时看出来的?你想怎么样?”

“仅仅靠你装疯,是保不住许家的。若这样下去,你、你的家人、甚至你府中仆从,都要一并丧命。”

池荇简单直接,并不想浪费时间在许重之那些不甚重要的问题上。

迎着他参杂了震惊恐惧和防备的复杂神情,继续道:“许敬所行之事,你家中还有何人参与?”

“我不知道,这又与你何干?你都知道了什么?”许重之警惕反问,目光陡然锐利,似乎下一秒就要冲过来扭断她们二人的脖子。

春杏挺胸护在池荇身前:“公子已经害死了秋菊,也不差我这一个了。要灭口就先灭我。”

许重之身子一僵,再次颓然坐下,彻底崩溃,抱着头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若真是仙子,就帮帮我罢。”

池荇依旧不紧不慢地套话:“许敬犯的是杀头的罪,无人能救,也不配被救,可许家还有大把不知情的人,他们不该因许敬一人丧命,你心中其实很清楚,对么?”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池荇蛊惑。

许重之抬起头,满是绝望的眼中带了几许祈求:“什么机会?许家……会怎么样?”

池荇缓缓答道:“只要你明晚按我计划行事,真相大白时你有立功之举,自然可为无辜之人争取一二。你要明白,无论你答应与否,我都势在必行,许敬他气数已尽,还请公子将所知一切告知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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