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手机一看,发现现在是凌晨四点。
而她昨天也根本没想起来装窗帘。
来电显示:钟晚。
“……要死啊,这个点打电话。”褚迟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泛出几滴生理眼泪。
钟晚的声音也很懒散,丝毫不见歉疚:“你睡了啊?我还以为你没睡呢,之前四五点见你还老在线。”
“那是因为我明天要去上班儿了啊。”褚迟一边揉着惺忪睡眼,一边困困地回应。
电话那头顿了半晌。
“上班?”钟晚迟疑地重复。“是我理解的那种上班吗?”
褚迟困得一闭眼就能晕过去:“是吧,前男友现在混得太差了,找我帮忙我不忍心拒绝。”
“前男友?在海城?你俩怎么又搞一起去了,我还没见过呢,带来给我看看。”钟晚似乎在外面,能听到有风呼呼刮过听筒的声音。
她知道褚迟上大学搞了一个帅哥,据说人很体贴,和她精神契合度高,是个完美人夫。可惜那时候她人在国外,刚说回来看看,褚迟家里就出事了,他们就分手了。
没想到这俩人现在又碰见了。
在风声间隙里,模模糊糊响起一道桀骜的男声。“喂,我还在这儿呢,你就想着看别的男人。”
钟晚大概是没理他,因为她接着和褚迟说话了:“我就是和你说我到海城了,要是你没睡咱可以出来喝一杯。你还想睡觉吗?我估计到你那儿一个小时,你再睡会儿,睡醒了咱一起吃个早饭。”
听筒那边的男人还在跟个不受宠的小媳妇一样埋怨:“别不理我宝宝,当着你朋友,给我点面子。”
“咳,”褚迟听得起鸡皮疙瘩,清了一下嗓子,“钟晚,你那边是不是有人啊?”
“啊……”钟晚可能是伸手通过捂嘴等行径处理了一下自己身旁像大狗一样缠人的男人,“对,你听见啦?怪不好意思的,他话有点多。”
“够了,你还会不好意思?”褚迟笑了一声。“男朋友?哪个,我听你说过吗?”
然后电话那边传来含含糊糊的男声,大概是嘴巴被捂住了所以声音含糊,但是因为太撕心裂肺了,所以褚迟也能听出来个大概:“什么哪个,钟晚你到底背着我找过多少个?”
“嗯,对,男朋友。”钟晚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在憋笑。
“没哪个,男朋友的话,从来就是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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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点半,褚迟顶着俩黑眼圈坐进了小吃街一个早点铺子。
她一会儿看看自己对面的女人,一会儿又看看自己对面女人旁边的男人,强行忍住打哈欠的冲动:“你们两个……高中的时候愣是没表过白?”
坐在她对面的女人一侧的柔顺黑发被挽到耳后,露出手作麻绳耳坠,齐刘海高于眉,更能显出她眉眼间的韵味。她身上穿着波西米亚风的长裙,显得她整个人像是从油画里走出来的少女。
她一耸肩:“没啊,我们高中不熟啦。”
“你说什么?”她旁边的男人皱起了眉。
褚迟借此又打量了一遍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长得肯定也是好看的,钟晚这个学画画的审美还是非常值得相信的。
不过和简珩书的好看不一样,他的眉眼很是凌厉,黑发不长,更显出来他骨相锋利。他眼珠眼色很浅,连带着目光都轻,整个人透着一股傲慢。
他脖颈上隐隐能看见没入领口的刺青,于是又显出桀骜。
褚迟很难想象出来自己面前这个看着就不好惹的男人在高中的时候似乎是一个,阳光温柔无害的,三好学生。
“嘘,别急,吃饭。”钟晚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了身侧男人的嘴唇。
她指甲上也涂了色,海一样的蓝色伴着蜜蜡的黄。让她这个人看起来更像一幅油画了。
那男人被她这么一碰,立马跟得了指令的军犬一样,不再纠缠,回到椅子里好,拆开一次性筷子。
“嗯,那什么,我高中老听褚迟说你的,那时候我就觉得你俩得在一起。她还不信。”褚迟喝了一口粥,捧场道。
“是么,有眼光。”男人冲她礼貌地微笑了一下。
褚迟能看出来,这笑意是完全没落入眼底的。
他叫秦宿永,她早就听钟晚提过。
这人共情能力弱,却很是能装优雅。
这种冷冰冰的温柔,在高中迷倒一大帮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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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o,这边。”钟晚忽然朝着褚迟身后招手。
“是叫简珩书吗?”钟晚弯唇。
褚迟举起勺子的动作一顿。
她放下勺子回头,看到身后来人,惊讶地问:“你怎么过来了?”
然后立马又看向钟晚:“你认识他?”
却瞧见简珩书目光落在她的身后,神情不太自然。
褚迟看看钟晚,又看看简珩书,觉得好像也不是他俩在对视。
就在她一头雾水的时候,秦宿永放下了杯子:“这么巧,简少……”
“少”这个字刚发出个类似“师”的开头,就被打断了。
“秦大少爷,好久不见,我之前那个公司破产了,你最近怎么样?”简珩书露出一个无比真诚又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