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乎是连夜启程 。
这种事情越早越好 , 若赵王偃突然反悔 , 他们就想走也走不了 。
夜暮之中 , 一辆马车还有护送的队伍向邯郸城外走去 。
范雕也带不走所有东西 , 仅带上了那块黑石 , 连两块地母石板都无法带走 。
车马之后 , 公子丹等正在目送 , 眼中多有惆怅之感 。
楚国的一个手持三弦古琴的老者 , 正在唱着一音三叹的楚辞 , 范睬记得不错的话 , 他才来邯郸时 , 这楚国的考者还刺杀过他 。
世事难料 , 谁能想到 , 却成了今日送别之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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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身体都不由得震了一下 。
一段他们一生也未愚过的相聚 , 就这么结束了 。
他们十分清楚 , 若没有范督在 , 他们之间的那些过往都将是泡沫云烟 , 所有人的关系都将回到从前 。
目送着马车离开 , 算是最后的告别 , 从此山高水远 , 相见再难 。
连赵政都有些惆怅地回望着他的小院 。
他不喜欢这里 , 但真的离开的时候 , 心里似乎又有点什么 , 算不上不舍 , 算不得留恋 , 就当是对前途无法预料的一种忐忑吧 。
赵政 : “ 我的秋干和跷跷板 , 都没来得及送给褚太平和晋澜 。“
“ 还有我那一窗台的盆栽 , 梅花谢了 , 但月季又开了 “
“ 褚太平最喜欢它们了 , 希望他能将它们养得好好的 。“
范睬也在愚着 , 赵政对邯郸的记忆 , 应该不全是仇恨了吧 , 至少还是有那么一两件事一两个人是值得他留恋的 。
马车快速的离开邰郸城 , 走的是邹郸直道 。
走出去一段距窝后 , 范雕揩开车窗 , 对李信说道 :“ 改道 。“
李信看了过来 。
范睬说道 :“ 如果你是赵王 , 你会如此轻易地放我离开 7“
至少也得想尽办法压榨干他身上的最后一点价值 。
但赵王偃太轻易地放他离开了 , 哪怕赵国上下忙于内乱 , 也不至于对他如此不闻不问 , 除非 …... 他们确定范督离不开赵国 。
李信也是个通透的 , 点点头 。
马车向旁边的小道而去 。
范睬回头 , 犹记得他才来邯郸城门前的那一刻 , 一身落魄 , 还被拒之门外百般刁难才进了城 , 如今却要离开这烟雨之城了 。
范睬说道 :“ 早知道炕一些腊肉香肠之类 , 留着路上吃也好 , 这一路辛苦 , 怕是吃不到什么好东西了 。“
马车中的赵政差点没坐稳 , 没好气地道 :“ 仙人 , 我才酝酿好的情绪 , 你这样 …
… 你这样我一下就没有了 。“
范睫一笑 :“ 小眉头皱得都快不认识了 , 人生本就有很多离别 , 但又不是生离死别 , 以后说不定还会见面的 。“
赵政 :“ 可 …... 我们都各自想办法回国了 , 以后还能相见吗 ?“
范睬心道 , 自是不容易的 , 他国之人跨越边境哪里那么容易 。
但天下一统之后 , 无国别之分 , 自有相见之日 。
只是日后相见 , 别成了仇敌便是 。
范睬想了想 , 道 :“ 我教你写信如何 , 若是想念他们了 , 可以给他们写信 , 秦国情报组织遍布六国 , 随带让他们送一封信应该不难 。“
赵政小脑袋一扬 :“ 我才不会愚念他们 。“
然后又偷偷道 :“ 那信怎么写 7 “
夜尽人无踪 。
第二日 , 一大早 , 邯郸城中 。
褚太平和晋澜看着人去楼空的小院一脸茫然 。
跟随的仆人说道 :“ 听人说 , 秦国的公子政和那范督昨日傍晚就离开了邯郸 , 回秦国去了 “
褚太平和晋澜掉头就往邯郸门口跑 , 边跑边哭得汪汪的 。
仔细听 , 还能听到两人的哽咽声 :“ 你们 …... 你们不声不响地走了 , 都没给我们告别 。“
“ 你们走了 , 谁给我煮大米饭 。“
“ 谁给我炒小炒肉 “
嘱 !
人生离别多 , 但若真有牵绊 , 未必没有再见时 。
作者有话要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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