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时常吐槽江进酒抠门,也知道江进酒有私心会算计,可如果有人要对他动手,她一定会挥刀上前,拼却全力替他挡下来。
所以,她很理解韦长生为何要执意替弟兄们报仇,因为那种患难与共,生死相依的情分,太深,太重。
青檀心情复杂地离开风云镖行,既觉得轻松,又觉得孤独。好像有一些东西,落在了遥远的地方,明明知道它在哪儿,可想要再去取,已经不可能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也没有可以重新回头的机会。
入夜之后,青檀和莲波悄然来到李虚白家。蓬莱给她们开了门,领着她们到了李虚白的卧房。莲波从衣柜进密道去见连鹤。
李虚白把青檀带到书房里,将桌上的伏己刀递给她。
青檀接过来,眼眸一亮,刀柄上嵌了一块小巧精致的白玉,握刀时,玉恰好就在她拇指下。伏己刀秀致细薄,玉也同样小巧轻透,犹如点睛之笔。
他柔声问:“喜欢么?”
青檀欢喜地点头,“喜欢,很喜欢。”
李虚白低头看着她如花笑靥,心想,喜欢就好,当她握刀的时候,一定会想到他,永远会记得他。
青檀抬起头,眼里含着爱慕,夸赞道:“你怎么什么都会?”
李虚白心里一甜,慢慢道:“赵振根本不配得到玉玺,若不是为了复仇,我不会把玉玺给他。我想来想去总觉得不痛快,索性敲下来一个角给你镶嵌在刀柄上。”
青檀先是惊讶,没想到玉竟然来自玉玺,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他的心思。琎有玉石之意。她的伏己刀几乎不离身,所以他是在暗示自己愿意时时刻刻陪着她。
这人明明张着一张嘴,却比女人还要害羞,只会用这种隐晦的方式来告白。
青檀抿着笑问道:“你什么时候动身?”
“明日。”
青檀刚想说这么快,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换成,“你早去早回。”
李虚白嗯了一声,迟疑片刻,期期艾艾道:“如果半年后我没回来,会让蓬莱把我的资财带回来交给你。”
青檀不解道:“你根本就没有什么未婚妻,为何不回来?钱财都送给我?那你以后怎么办?”
“我不需要了。”
“为何不需要?”
李虚白含糊道:“我没有什么亲人,留着钱财对我无用,你对我有救命之恩,送给你正合适。”
青檀没好气道:“为何不需要?你打算找个富家小娘子入赘啊?”
李虚白见她生气,忙道:“不是。”
青檀冷着脸追问:“那是什么?”
李虚白只好说:“如果半年内我不能突破枯木逢春第十阶,我就出家为僧。”
“出家?”青檀怔然道:“你即便不能突破第十阶也没有关系,我又不会嫌弃你。”
“据说吃了红伥会死的很难看,都是吐血而亡。”
青檀气道:“呵,你最难看的样子我早就见过了。你在古墓里饿的像是一根被煮过头的烂面条,路都走不动,还是我抱着你。你不会都忘了吧?”
“还有,你在耳孔山那个木屋里,在我面前脱的精光,”李虚白脸色泛红,急忙去捂她的嘴,“蓬莱在外面。”
青檀气呼呼地掰开他的手,“你活到三十六岁死掉也没关系,我才三十出头,再嫁就是了。像我这样年轻貌美,腰缠万贯的女郎,随随便便都能找个俊俏的小郎君,用不着你替我担心。”
李虚白脸上褪了红晕,黯然不语。
青檀目光灼灼道:“你要是不想,那就你就比我活的久,到时候你可以娶年轻貌美的小娘子,我也不会吃醋。”
李虚白神色低沉,“激将法没有用,韦叔说,枯木逢春能练到第九阶的人已经寥寥无几,练到第十阶几乎不可能。”
青檀冲口道:“练不到那就更应该及时行乐啊,为何会想要出家?”
李虚白欲言又止,“……”
青檀冲口道:“干脆今晚就让你破了色戒,我看你还怎么出家。”
“你别胡说。”李虚白脸上再次泛红。
青檀抓住他的衣襟,“恶声恶气”道:“我不仅要刀上的那块玉,我还要你这块玉。”
李虚白想要抓住她的手指,青檀比他动作更快,手往下一滑放到他腰带上,啪嗒一声解开了腰带的玉扣,李虚白惊慌失色地握住她的手腕,脸色通红道:“你再这样我就喊救命了。”
青檀噗嗤笑了出来,挑衅地看着他,“你喊啊,我看谁来救你。”
李虚白被激将到这个份上,只好假装要喊,弱弱的只说了一个“救”字,青檀踮脚堵住了他的唇。
李虚白的双臂像是被卸去了力道,他鬼迷心窍地松开青檀的手腕,手臂不听使唤的将她搂在怀里,低头意乱情迷地吻着她。
在这个春寒料峭的夜晚,报仇雪恨之后,他突然想要放纵片刻,什么都不想,只想好好抱她亲她,拥有她。
唇齿仿佛都有了记忆,契合的比在耳孔山那一次更为甜美和谐,两人气息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是一刹,也仿佛是一个时辰。
“郎君,大娘子出来了。”蓬莱在外面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