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之中,还各自担负起了一个相当重要的职务。
“高将军,现在不是该问为什么的时候了。”李清月指了指远处,眸光里的火光一闪而过。
天色阴沉,风力大作,在藏原行将开春的山岗上并不少见。
但在此刻,贯耳的风声中,已能听到回荡在山道之间的马蹄声了,甚至让人无暇顾及前一种声音。
这些由远及近的声音,仿佛怀揣着满腔的得胜信念,势必要将这后方的唐军后勤给践踏在马蹄之下。
李清月也几乎是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长戟,将全身的筋骨都给紧绷了起来。
“你和卓云都带着士卒彼此演练够了吧?现在是该拿敌军做个试验的时候了。”
高侃匆匆下了山岗。
在这接近午后却不见日光的阴沉天气里,浩荡自远处袭来的吐蕃兵马,简直像是在这山道之中奔行的浊浪洪流。
可身居高处的安定公主显然不是要被这洪流所裹挟的弱者。
这些激荡的声音,反而让她方才因大战将起的沸腾情绪骤然平静了下来,让她目光沉沉地看着这队吐蕃精兵冲过前方山口。
其中最为醒目的一个,正是那有过数面之缘的钦陵赞卓。
“故人重逢,该当好好打个招呼的。”
她心中默念着,数着吐蕃的骑兵冲出山谷的约莫已到三千之数,当即伸手点燃了手边的响箭。
响箭猝然腾飞。
下一刻,一声爆鸣响起在了空中,也在一瞬之间,便传入了汇聚在此地的各方人马的耳中。
阿史那卓云抓紧了手中的长刀。
高侃拉紧了刚刚坐上马匹的缰绳。
……
钦陵赞卓愕然回头,惊见那空中不曾见过的奇响之物下,是潮水一般涌出的唐军杀奔而来,分明没有多少后勤弱兵的模样。
而在前方的青海湖草甸之上,一队手持陌刀的精甲步兵更是已直扑他所在的方向而来。
那也正是,大唐对于边地骑兵的利器之一。
“杀——”!
“我们不是要往大非川方向去吗?”在跟随钦陵赞卓行出一段后,跋地设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们现在进发的方向有些不太寻常,并不是直接往东去的,而是往北去的。
“谁告诉你,我们此次出兵是要去碰一碰唐军的前部精兵了?”钦陵赞卓一改此前的沉吟,在话中的杀机毕露,“我们还取西海都护。”
“这……”
“若不想在唐军主帅到来之时还要面对三面合围的局势,就必须先打断唐军一臂,我这个说法有错吗?”
跋地设一滞,“没有。”
不仅没有,可能还应该说是很对。
西海都护的守军应当绝没有想到,在吐蕃先行出兵失利又折返的情况下,居然会再次发动重兵扑向这唐军一臂,仍旧想要先除掉这方弱旅。
更何况,他们此次不是从柏海出兵,而是乌海,从此地北上直扑都兰,能直接绕过此前的河流防线。
想到他能先除白兰羌立下一功,后协助大帅攻破西海都护府再立一功,跋地设便觉得不能直接和唐军两方对垒的不快,都已全部被他抛在了脑后。
只是让他不曾想到的是,当他们刚入北部山岭不久,钦陵赞卓便让人停下了脚步,探查唐军的进一步动向。
在获知唐军并未对这路进攻西海的兵马做出夹击拦截,而是先进驻了那禄驿,随后又调集了两万精兵前来会合,随后合兵朝着乌海大营方向而去的时候,钦陵赞卓的目光微动,下达了新的指令——
全军掉头,转道大非川!
在奔马疾驰之中,跋地设清楚地听到了主帅的声音:“你不是一直想打一场决定胜负的大战吗?”
“唐军十万人中至多只有半数精兵,现今已出动四万直逼乌海,余下在大非岭后方的最多只有两万。”
“若不能瓦解唐军的后援军备,我们耗不起,只能先取其粮草。”
呼啸的风声中,钦陵赞卓的声音依然显得无比果决,跋地设便顾不上面上的霜冻,匆匆问道:“可若是唐军放弃进军乌海,回头对我们发起拦截呢?”
钦陵赞卓纵马而前的脚步没有须臾的停留:“所以我说,将你此前还未用上的蛮劲都给我用在这里。我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得手!”
那位大唐的安定公主打了太多场直捣敌营、中道截击的战事,此次又是手握此等兵力在手,更有可能选择先与吐谷浑和西海唐军联手拿下乌海,再对他钦陵赞卓来上一出包抄。
但也说不准,她会选择直接回师,先解决这一路佯装进攻西海,实则要取唐军后路的吐蕃兵马。
所以,他必须要动作足够的快!
快到在达成了他避实击虚的目标之后,还能及时从青海湖畔撤离,要么杀入西海都护的境内,要么南下翻山进入吐谷浑。
总之,只要能避让开唐军的主力,他的这次直取后路,就能大大挫败唐军的士气,也给这场此等人数下的对敌制造出有利的条件。
这些随同他出战的士卒显然也被他在这寥寥数句中所勾勒出的前景所吸引。就算有先前一出看似无用的绕路,在此刻的南下袭掠中,也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