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了。千尘知道,她无可奈何地回了家。
如果说萧阳来家里,表面的融洽下总有种隐隐的不安,林怀杨的出现却恰恰相反。千尘父母喜欢他,融洽之中夹杂着笑声。不用千尘去左右顾及,不用她去挑起话题。她恍惚地坐在家里,含笑地聊天,心思飘散开去,没有人发现。
这就是父母想要的么?她不得不承认很轻松,仿佛脖子上坠着的石头扔掉了,整个人都轻盈起来。
很长很长时间了,千尘没有这样的轻松感觉。林怀杨不需要她主动做什么,他的彬彬有礼,他的学识见解,他的玉树临风受到了千尘全家的喜爱。
母亲的快乐,父亲的微笑,亲戚朋友的赞许……这一切都让千尘有种错觉。没有爱情也可以让日子过得轻松。
长久以来的压力和苦闷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不用动心,不用做任何事,只需要放松就好。
林怀杨带千尘去他家。这是一个建筑师的房子。简洁明快的布置,干净有品味。黑色和原木色的冷暖感觉在他的设计中显得很融洽。别有一番味道。
墙角放着一台钢琴。千尘打开琴盖,手指拂过琴键,发出连串清脆的声音。
“我弹给你听。”林怀杨的话很少,他并不在意千尘不冷不热的态度,因为他本身就是性格很内向的人。
空灵的琴声在室内回荡,初冬的阳光淡淡地洒进屋内。千尘坐在沙发上,面前一杯瓜片飘起袅袅水气。她静静地看着林怀杨的背影,高大挺拔,他神情专注,一双修长的手轻柔的抚摸着琴键。
乐曲柔美中带着忧伤,像月光下的白石子路引领着喜悦走向森林深处的那处花园。千尘似漂浮在梦里,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只让心在琴声里洗涤,变得清澈透明,烦恼被抛到九霄云外。
琴声一变,林怀杨唱起了歌,是首老歌《童年》,简单的旋律,欢快优美的歌声。千尘被震动了,她坐直身听他唱。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
草丛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停在上面
黑板上老师的粉笔还在拼命叽叽喳喳写个不停
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等待游戏的童年走过了一长串的从前
……
他的声音很清朗,适时的演绎着淡淡的回忆与快乐。不是流行歌曲,《童年》让千尘脸上浮现出微笑。她正眼打量林怀杨,他实在比她想象的还要优秀。
这天的温馨深深地留在了千尘的记忆里。
她和萧阳照样在一起,两人间少了许多话,很多时候,千尘就趴在萧阳腿上安安静静地和他过一下午。
其实和林怀杨在一起几乎话更少。然而,前者是因为家里的压力,因为看不到未来。后者不用多说,不用累心,同样轻松自如。这一切都仅仅是因为双方父母都满意。
她心里发慌,觉得快抵挡不住林怀杨。她打电话告诉萧阳,千尘不想瞒着他,然而萧阳却不在意,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嗯,我知道,别想那么多。”
这样的回答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千尘无奈。
但又能让萧阳怎么回答呢?他又能怎么样呢?千尘知道,只要自己点头,她现在就可以和萧阳公证结婚,生米煮成熟饭。可是她不能,她又能希望萧阳怎么去表现他急?
千尘不知道,她叹息的时候,尧雨也正在b市发愁。
她接到杂志社想作古镇游的系列活儿,第一反应是宣传b市在云顶山下的古镇。她从小生长在b市,对这座古镇太熟悉,走过许多地方的古镇,大都进行了商业性的开发,而这里,因为以前交通的不便反而保存了古镇原有的天人合一的风貌。不用再看资料不用再旅游她闭上眼都知道这条巷子里住着会编苇席的阿婆,那条小街上有卖手工风味糕点的师傅。
古镇有七大怪,八大景,现在每家每户都能看到货真价实的汉砖,还有做砖雕,木雕的老师傅。这里每户院子都照风水布局,多字型,串珠型,福字型结构的明清木楼栉比鳞次。几十万堵年生久远的窗花渐迷人眼,每一堵窗子都雕刻的吉祥如意人物传记历史传说……
有首诗形容说:“城中飞阁连危亭,处处轩窗临云景。”说的就是古镇的建筑与依山面水的秀丽。
然而尧雨到来时,发现古镇边上挨着江边的一排房屋正在拆除。她心里一惊,这片房屋她再熟悉不过,里面有全国罕有的多字型建筑。虽然文革过后住进去的人家分割居住,但总体结构并未受到破坏。她没有多想给杜蕾老爹打了电话:“杜叔叔,我想知道为什么要拆黄家院子,都拆了一半啦!”
“哦,是小雨啊,你回来了?这不是嘉林集团投资在那块地兴建商品房嘛,黄家院子正好在地块内。”
“杜叔,拆了多可惜啊,以后再也找不着那样结构的院落了。”尧雨心里很急。
杜主任笑了:“小雨,住黄家院子里的十来户居民都很欢迎拆迁,赔给他们的是新房啊,再说,这次合作只是第一期项目,接下来除了黄家院子,再过去那片老院子也要拆的,居民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