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手等人家没意思了踢她一脚走开,爬起来再擦,整整一天,没吃没喝,也没让看管的宫女找出半点不是。
可她的日子若是这样能过下去,也就枉费元裕狠狠甩出的那句话了。
挨到夜里那顿饭,子冉刚要进下房吃,门关上了。
“开饭早,已经没了!”
她没说话,连看都没看那宫女一眼,转身离开,纵然脚步蹒跚。
宫女开的饭通常都得两个时辰,因为吃饭的时间不固定,所以来了都是临时吃,故意的,她知道,以后这样的日子还会很多。
没等回到她住的那间柴房,有人过来告诉她,夜里上夜。这不算,扔给她十几件衣裳,让她今夜趁着上夜的机会赶出来。
子冉低头看着那只篮子,连苦笑都难挤出来。她们这是连觉都不让她睡,照这么下去,铁打的也受不了,更别提她现在的身体状况。
可她,没有反抗的权利。从进宫开始,她挨了无数次打,记住了一个定律,在你没有权利的时候,只有无限制的服从。
这些都是做了一半的衣裳,有的是拆开的,。子冉凑到炭火前,熬上一锅粥,蒸上两样杂包,这都是给值夜的宫女们加的。
此时已经是半夜,这时候的吃食没什么定律,子冉却还不敢吃。她必须等到上夜的加餐都过了时辰,趁着熄火的空档才敢吃,否则被发现,挨打是肯定的。而且,她还有十几件衣裳要缝。
凑着灯火,早已冻僵的手指上冻疮在慢慢融化,稍稍一碰便是鲜血淋漓,她用块沾了血的手帕擦干净,撵着针缝,每进一下,手指就疼的钻心,每扯一下,破了的地方就会再次撑开,她只能不停的擦,唯一的药就是火灰,明明知道脏,却至少可以用来止血。
“喂!哑巴,送膳去!”
才缝了一只袖子,就有人过来叫她。子冉放下,盛了粥和包子,锁好门顶着风出去。
春寒,深夜的风冷的刺骨,子冉衣裳单薄,缩了缩身子,仰起头看看天上的月,冷的砭人肌骨,就那么无情的看着她,一如一年前刀锋臂上脖颈的那天,也是这样冷眼旁观。从此,子冉再也不相信宫廷里有所谓的感情。
如果苍天怜悯,她只求能活着逃出生天!
宫女们见了她,都是意外。子冉虽低贱,却到底因为那件事出名了,片刻的凝重之后,几个人立刻火冒三丈。
“怎么是她送,没人了吗!”
“她做的东西能吃吗?都是脏东西!”
“就是,这不是要恶心人嘛!”
这几位都是太后身边得脸的人,否则也不会轮她们殿内值夜,闹起来谁也制服不了。
可太后已经睡了,真吵到太后,受罪的就是子冉。她略迟疑,放下篮子转身就走,这下果真那几个安静下来了,因为一时谁也没想到她竟然敢这么藐视她们!
反应快的把她拦在二门门口,啪的一个耳光就甩出来,子冉踉跄的倒退两步结结实实摔在地上,这耳光有多重,从她流血的嘴也能分辨出。宫女们见她倒了,纷纷围过来,却没人敢在太后睡觉的时候群起而攻之。
正犹豫的时候,管事的姑姑元丰从里面匆匆忙忙的跑出来,满脸的惊恐。
见此场景,慌忙分开几个人“我说小祖宗们,都不要命了是不是?”
那些宫女只当吵到太后,脸色也都有点白了。等元丰看清了子冉,恨得咬了咬牙“又是你这贱婢,还不快滚出去领罚,以后再有,就把你满嘴的牙都拔了!”
说着递个眼色,子冉勉强爬起来就被拦下她的宫女扯出去,一路扯到下房里扔在地上。二话没说抄起竹棍子就往她身上招呼。
“小践人,还敢摆脸色给我们!你不是很厉害吗,下作坯子!”
“从前在太后面前装的什么似的,现在也让你尝尝这挨打的滋味。践人,皮子都贱,不打就不听话!”
子冉躲不能躲,只能搂着腰尽量避免打的很疼,黑漆漆的下房里,嗖嗖的声音像是把月都划卡道口子,可真正的,是在子冉的身上留了一道道的血痕。
单薄的衣裳绽裂开,那东西抽在上面就出了血,打她的宫女仗着夜里看不到,没命了的抽,一边抽还一边骂,多难听的话都说出来。子冉的身上早就是伤痕累累,抽到后来,那宫女简直发了疯,玩儿命似的打,子冉几次被抽的摔下去,再被扯上来,直到一股更加剧烈的刺痛直攻心口,她再也没能缓过气,栽倒在地上。
打她的宫女扯了几次扯不起来,凑到鼻子前一试,呼吸都没了,吓得扔了竹棍子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