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那么随便的欺负!
“你倒是长了张巧嘴!”
“啪!”“啪!”
连着两个耳光上来,本已饥饿的湘灵竟支撑不住,身子随着她的耳光晃了两下,脸上是清晰的一道血印。
“多谢姐姐亲自赐教。”
湘灵站定了,却俯身行礼,这么安然的一句。
“哼!”
皇后冷哼一声,心中却到底有些惊讶。她不像是新入宫不懂事的女人,比起自己的那些个手下都要聪明几分,若是能留在身边为自己所用,倒也是件好事。
况且皇上不是选了她么,女人总有老的时候,或者皇上对她还真有几分情意也不定,可以好好利用。
“你的嘴儿,倒是甜的很。可是湘妃啊,本宫是务实的人,素来看不惯这种谄媚的嘴脸,你最好别在本宫面前演这种戏,否则,今儿先给你个小小的教训。”
皇后说完,看了看门外。
“来人。湘妃于大婚之夜将皇上拒之门外,毫无礼数,依宫廷礼法,赐十棍!”
她看了湘灵一眼,唇角勾起笑,带着那群子宫女走了。
之后冲进来三四个宫人,将她的两个胳膊扯住,就强行推到了婚房门外,两只胳膊腕子绑在长条的凳子上。棍子在红烛之中高高举起,落在那细弱的红色蝉丝之上,没有丝毫的怜惜与迟疑。
湘灵忍着,没哭。
从小到大,委屈惯了。挨打是常事,虽然没有今天打的重。今儿对她其实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别人看来是洞房花烛,她看来,不过是等了个不会来的人。
其实她早已直到,那个男人根本不会保护他。他此时恐怕是泥菩萨过江,自身还难保,怎么还会顾得了她,。他选了她,恐怕只是想找个最不顺眼,最想讨好皇后的人,让皇后亲自给弄死,免得害了其他的秀女。
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她不怨别人。只怨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该打,打了以后,记住,若想在宫廷里活着,聪明也得装傻,不能做人,只能做狗!
她没有回建章宫,而是直接被扔进了连门匾都已经被磨掉的一间宫殿里。那个地方,她想应该已经废了许多年了,萧条的,让她想起了江河破碎之后的皇宫。这样的皇帝,早晚江河便是如此。
门口是一口废弃的井,她没料到井里有水。饿了整整一天,再加上这顿打,她早已顾不得其他,从旁边拿起结了蛛网的桶,拼力的摇上一点水,洗干净了,再摇上一点,就这么就着喝了两口。
她知道水有用。小时候舅舅不在,舅母饿着她的时候,她就得想办法,实在没法子,水也能让她撑着活下来。
呛着咳嗽了两声,伏在井上大口的喘着气,渐渐的,意识开始模糊,她没有理会,没有克制,就那么睡着了。实在,好累,好累。
其实哪个女子,不渴望有个人依靠呢?若娘不是为了像她一样的想法,也不会被那个负心的男人骗了,也不会死的那么凄惨。
她记得娘死的时候拉着她的手告诉她信什么也别信男人,告诉她女人得靠着自己,得学会自立,否则,就要像她一样。
她那时候哪懂。直到娘死之后,舅母连埋了娘的钱都不肯出,她把自己插上一根儿草,到集市上就要卖了自己。她记得那时候有个男子看了看她的脸,放下五十两的银子,她那时,真想跟着那男人走了。可他说,她还小,要她好好活着。
“徐常侍?”
她睁开眼睛,没想到看到的人居然是徐常侍。
“湘妃娘娘可好些了?”
徐常侍靠她近,声音不高她也能听清。
“好些了。”
身子轻了,伤也不怎么能感觉到。从乱哄哄的梦里出来,安静的地方,让她舒服些。
“皇上吩咐了奴才,让奴才好好的伺候湘妃娘娘。娘娘有什么吩咐,奴才听着。”
她没想到,是皇上让他来的。本以为,那皇上连自己都保不了,哪里顾得着她?却偏偏在她心都冷了的时候,他给了她这点关心。
“劳烦常侍。”
湘灵觉得,没什么可吩咐的。
床是软的,周围是鲜艳华丽的,雕着金的镂空的画柱,吹落下来青色的帷幔,系着精致的穗子。饭菜漂着淡淡的香气,从盖子里溢出来。汤药冒着丝丝的热气,在近似花边的蓝琉璃碗里围着细白瓷的勺子转圈儿。
皇上,毕竟是皇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果真是动动手指,就能改变她的生活。
“娘娘想想,真没什么吩咐?”
徐常侍的眼神跟着她的眼睛绕了一圈儿,笑容里是种透着高傲的理解,绕回她身上,才那么神神秘秘的问了一句。
果真,湘灵却差点因为这些,忘记了她的目的。
“本宫,似乎还缺几个宫女。”
她慢慢的说,已然心领神会。
“奴才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