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直到几乎快窒息的时候才抬起头来。透过眼前不断从头发上滴落的水珠,他看到老李一脸淡然地站在门口。
“失手了吧?”老李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顺手将一条干毛巾丢了过来。
摇钱树接过,正要往脸上擦,迎面便嗅到了一股异味,顿时怒道:“你丫给我的是啥,你的擦脚布?”顺手又掷还回去。老李接过来,轻描淡写说了句“拿错了”,转身就要走。
“你他娘的在幸灾乐祸?”摇钱树愈发怒不可遏,扑过去抬手就冲着对方的后颈拍了过去,以图发泄他心里的憋屈。
“幸灾乐祸谈不上,我早就说过你不是她的对手。”老李就像背后生了眼睛一样,身子微微一斜,左手一抬就抓住了摇钱树的手腕,顺势一带,将他整个人丢到了客厅里唯一的旧沙发里。
摇钱树揉着被老李抓疼的手腕子,懊丧地嘟囔道:“就凭你丫这两下子,要是肯跟我一起干,我还能丢人吗……”
“跟你一起干?”老李似笑非笑地弯弯嘴角,“你那些勾当,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你丫挤兑谁呢?”摇钱树气得在沙发上破口大骂起来,“你丫就是个没出息的货,一点胆子都没有。”
“我是没出息。”老李一点也不生气,语气依然淡淡的,“可你连我这么没出息的都打不过,还想去惹那个女人,真够自不量力的。”
“不过就是个丫头片子嘛……”摇钱树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了。无论如何,那次阳台上的交手是自己是完败给了对方,再说啥也没底气。至于十点钟的那个约会,他现在还没决定到底去还是不去。平白就能给自己十五万,这种事情他可不会相信,之所以答应下来,无非是为了脱身而使用的权宜之计而已。然而,接下来老李说出的话却坚定了他赴约的决心。
“我只知道,一个能从莫家手里拿到七位数巨款的丫头片子肯定不是一般的丫头片子,其他书友正在看:。”老李忽然诡异的一笑,从浓密的胡子茬之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我在替她做新账户的时候顺手查了一下原户头的主人。”
莫家,本市地下世界的主人,一切不合法生意的源头所在。但是,与摇钱树最直接的关系是:债主。所以,他的第一个念头是向莫家告密,但他随即就想到他不能确定对方手里的那笔钱究竟是怎么从莫家手里搞到的,万一她真的和莫家关系密切,自己这一去非但讨不到好处,更会让那十五万彻底变成泡影。如果给他时间,他可以查清楚二者之间的关系,但现在他最缺的就是时间。
莫家的人已经放出话来,今晚是最后的还债期限。而莫家的债,岂是他能拖欠得起的?除非他真能横下一条心,去过那种亡命天涯的日子。可是,他并不像老李那样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他还有父母,既不可能带着一起跑路,更不能丢下不管……
于是,他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情,站在了可乐台球厅的门前。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旧手表,时针已经指向了差五分十点。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这地方看着可很一般啊。他在门口东张西望地评估着环境。不过,越是不起眼的地方,越可能藏龙卧虎。他觉得对方选择这个地方,肯定是看中了它的不起眼。而对方越是故意低调,越说明事情绝不会简单。
“摇钱树?”一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是那种路边随时可以看到的闲散青年模样的男子走过来,打断了他的观望。
“正是……”越是这样平凡的外表,越可能深藏着不平凡的身份。常言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
被姚夜安排来迎客的李可乐如果知道摇钱树把自己想象成了深藏不露的高手,肯定会哭笑不得的。因为他直到现在为止,还搞不清她今天到底演的是哪一出,但是姚夜坚决的守口如瓶,他也只好一切照办。反正姚夜是不会坑他的,这一点他还是有把握的。
“有人在里面等你,请跟我来吧。”他尽量把语气放得平和些,心里却有点不舒服,尤其是接下来姚夜将与这个贼头贼脑的家伙共处一间屋内,单独密谈,他的心就愈发地不舒服起来。这样一来,他的眼神里就不自觉地露出的敌意。而这种敌意在摇钱树看来,则完全被理解成了冷峻的监视,仿佛是在警告自己,胆敢有异动,他就会毫不留情的干掉自己。
不仅是这个人,就连台球厅里的那些顾客,在摇钱树看来,都是在故作姿态,实际上都是在监视着自己。事实上,正是由于老李的那句话,才使得他疑神疑鬼,完全成了惊弓之鸟。这种自我心理暗示所造成的效果,完全在姚夜的意料之外。
李可乐的台球厅是依据着两个大杂院之间留出的空间面积而搭建的,所以呈现出一种狭长的格局,而且是七扭八拐的,越往后面走,越有点像迷宫。这就愈发令摇钱树产生了一种神秘感,觉得这个台球厅一定只是个对外的幌子而已,否则生意怎么会好呢?显然,他至少还是猜对了一点,李可乐的生意确实一直都不太好。
终于,他来到了最后一扇门前。李可乐示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