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无人敢明着议论什么,但暗里话传出来的也不少。
虽然,三哥并不在乎,视他们仍如往日一般,可是这样终归是不好。
想到这里,黛玉轻轻的叹息。
“玉儿何故叹气?”水溶不知何时回来了,轻轻的搂住她的肩头,吻了一下她的侧颊。
黛玉微微而笑,轻轻的握住他的手道:“你回来,怎也不令人报一声。才琰儿和琬儿都被我打发了睡去,琬儿还直吵着要你这个父王。我跟她说你今日不会来了,睡着时还在念叨。”
水溶笑:“让他们睡去,咱们才好自在说话不是。”说着,便在黛玉旁边坐了下来,却是默然不语。
黛玉望着他:“灏之,在想什么。”
“玉儿在看什么?”水溶不答,反倒是拿起刚才黛玉看的书:“东临碣石,以观沧海?玉儿想去看海么?”
“不过随便看看而已。”黛玉道。
水溶轻轻的握住她的手:“我说过,要带玉儿看遍天下美景,只是却又耽搁了这几年。”
黛玉轻笑:“我也早说了,有你在,哪里不都一样。”
水溶拥着她道:“如果我说,现在就可以,玉儿愿意去么。”
黛玉一怔:“灏之,你在说什么……”
水溶望着她,眸色沉静却温柔。黛玉明白,低低的叹了声:“你决定了?”
“应该说,早就决定了。”水溶轻理着她的鬓发。新的大周律已经可以刊行天下,水溶向宇文恪告了一个月的假,可是,一个月过去了,人却并未如约归来。
等到那份辞官的奏折递在宇文恪手里时,他已经带着妻儿离开了,许远,不知所踪。
奏折写的很简单,旧伤复发,难再效力,乞离朝堂。可是宇文恪读得懂他的深意。
离开,是让他放心,也让整个朝廷放心。
他也知道,水溶这个决定不是一日二日了,从辅佐他一步步走上今天这个位置时,他便已经给自己备好了退路,再多的荣宠,高位,权力,甚至一步步走来深笃的兄弟情,都阻不住他离开的决心。
而今,就算是自己想找,恐怕也很难在找他回来。
御景亭里,宇文恪握着那份奏折,静静的立了很久,面向的方向是北,虽然他知道,水溶未必是去了北方。
长烟落日,茫茫人海。
宇文恪苦笑了一下,心中怅然。
“他走了?”赫连冰站在他身后,心中也有些酸楚。
“朕已经下旨,保留他的府邸和王位。”宇文恪长叹道:“不过还是,同心一人去,坐觉长安空。”
赫连冰走近他身畔,握住他的手:“放心,他会回来的,在你需要他的时候。”
宇文恪点点头,伸手轻轻的将她拥在怀里:“冰儿,现在,我可只有你了。”
他说我,没有说朕。
赫连冰抿嘴一笑,将他的手拉过来,压在自己腹部:“还有他。”
宇文恪怔了怔:“你是说……”
“太医才诊过脉,已经两个月了。”赫连冰低声道。
是年秋,皇后诞皇长子,取名,宇文胤。
陌上花开,马车缓缓驶过。
车帘微卷起,传来清脆欢快的童声:“爹,娘,快看,那里好多花,我要去摘花来。”
马车只好停在了路旁。一个挽着双髻的女孩跳下马车,虽然不过五六岁的样子,却生的眉目精致,俏丽可人,她下了马车,却不忘再拖一个人下来:“琰哥,陪我去摘花嘛。”
被她死命拽下来的小男孩,也同样只有五六岁,也同样的漂亮,一双乌黑的眼睛,却显得老成许多,一脸大人样的无奈:“那都是你们小女孩喜欢的东西,我才不去。”
“你不去,我就告爹爹,让爹爹罚你。”
“那你怎么不让爹爹陪你去。”
“爹爹要照顾娘亲。”小美人继续撒娇:“我不管,就你去么……好哥哥……”
“好了,琰儿,陪妹妹去摘几朵回来。”一个温柔的女子声音自马车中响起。
“是,母亲。”小人儿一板一眼的回头行礼,方被妹妹拖拽着去了。
马车中平静了一会儿。
“玉儿,我们也下去看看。”白衣的男子打起帘幕,回身去扶,一双纤纤玉手压在他的臂上,缓缓的下了马车。
郊外,空旷,天淡无云,湛蓝如洗。
水溶和黛玉轻轻的执手,相视而笑,然后水溶挽着她的腰肢:“慢点走,仔细脚下。”
“也不必这么小心。”黛玉轻轻一笑。
“怎么不小心。”水溶道:“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
黛玉靠在他怀里:“那你怎么不背着我,难道是年纪大了背不动了。”
水溶轻轻的捏捏她的鼻:“又调皮。说我背不动,要不要试试看。”
说着就要蹲下身去,黛玉忙拽住他:“我说着玩,叫他们看见怎么好意思。”
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