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议事之处,将荆州城的上上下下文官都唤来。水溶便以宇文恪的名义,令人下令安抚百姓,在交战中被损毁的房舍都令他们一一差点,报上来,由官府出钱修补,若有不幸亡故了的,官中出钱安葬,抚孤恤寡。
有一负责钱粮赋税的一脸为难的道:“殿下,王爷,这两年荆州城内外是旱涝连连,早已入不敷出,今年跟朝廷缴了赋税后,已经所剩无几!”
“这些你们都只管放心,至于所耗之银两,殿下自会负担,不必动用荆州的赋税官银!”
那些文官闻言,都极口称扬吴王,安安心心的回去了。
紧紧张张的忙碌了一夜之后,人都从议事厅撤出来。皇帝令人熬了参汤给他俩送了来。
“我说大乱刚平,你从哪里出的钱。”宇文恪呷口汤,不解道。
水溶这个时候也不再端着,大大方方的在宇文恪对面坐了下来,揶揄道:“殿下在南方呆久了,人也学的恁样小气,就跟我这里分斤拨两,做市侩样了。楚州那般富庶,随意丢个把月的赋税过来,也就够了!”
宇文恪一口汤差点没喷出来,气的就要拿砚台丢他:“那是楚州!这是荆州,远水去解近渴,亏你想的出来--不如你从燕都挪点银子来用?”
水溶摇头不叠,一本正经:“这不行,那都是臣要养家糊口的本钱,动不得!”
宇文恪恨声道:“说的可怜,玉儿能用几何,把你在燕都弄出来的汤泉浴池都拆了,光那和阗深水玉也够吃几辈子了--跟我来哭穷。”
“可不光是玉儿!”水溶纠正道。
“对对对,我都忘了,你要做爹的人了,以后还多个小子吃你的。”宇文恪一拍脑袋道。
水溶闻言刹那间眉开眼笑,晃着两根手指:“不是一个。”
宇文恪错愕:“两个?”
水溶得意洋洋:“是儿女双全!”
“真有你的!”宇文恪心中亦为他二人高兴,不过看到水溶一脸招摇得意,不禁又有些来气:“险些被你混过去,你满口应承下来,恐怕早就想到出项了吧!”
水溶亦正色,一笑:“宇文景屯兵荆州多年,府中盘剥无数。一个别院尚且修的那般奢华如皇家行辕。不必说也都是民脂民膏,自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也没什么不妥罢?”
宇文恪反倒是笑,拿手指敲敲桌案:“就知道你要借花献佛!”
水溶亦是一笑:“这点手段都没有,怎为殿下效力?”
几年来相见,从未有此刻这般的轻松,笑过之后,水溶正色道:“从此往东,虽无多少阻碍,可也并非一马平川!尤其是金陵,宇文祯现在已定得报,到时候,以他的性情,一定拼将了鱼死网破。”
宇文恪沉吟道:“此言甚是,不过京畿附近,满打满算,不算皇城卫,也只有三万人的兵马。”
水溶微微眯眸道:“虽不足虑,可也要谨慎,我总觉得他会出些意外的阴毒招数来阻你。”
宇文恪道:“也罢,走到那一步再看罢。”
水溶点点头。
沉默一时,宇文恪忽然道:“有件事问你。”
“宇文祐!”水溶嘴角微微一扯,漫不经心的说出这三个字。
“我只是奇怪。”宇文恪点头,望着他,眸中微锐:“真的还是假的!”
他从小在宫里长大,有些事要知道的多一些。
宇文祐出生的前后,正是周贵妃最得宠的时候。而当年周贵妃事发,也多半是为淳于皇后所陷,所以这件事,疑点倒是很多。
水溶漫不经心道:“真的如何,假的如何,重要的是……”他抬手向上一指:“他认为是真还是假!”
宇文恪闻言已经会意:“你说的对!不过……”
水溶抬手止笑道:“斩草除根,还是网开一面,都不必让我知道。”
宇文恪一怔,笑了笑,也就不再多说:“灏之,多谢你!”
“今日你说过了!”水溶道。
宇文恪起身,神情严肃郑重:“那是人前。人后还是要谢你,若无你这臂膀,我焉有今日!”
水溶亦起身,微微笑着道:“现在说这些还嫌太早,真到了那一日,你再多谢几个,也来得及!”
剩下的,就是剑指金陵!
荆州既定,宇文恪便令人暂且休整几日,将兵马合归于一,然后便马不停蹄的向金陵进发,水溶一道密令发给了在山东的裴兆,于是山东的北军也在同时行动。
这个时候,已经临近年关,虽然是战事紧急,可是也盖不住沿途日渐浓郁的年味。
而水溶心里还装着另外一件事,马上,遥指东北方向问魏子谦:“从这里到山东,沿途需要几日?”
魏子谦算了算:“按照咱们现在的速度,七八日就到了!”
水溶微微皱眉:“不行,太迟了!”然后便掉头去见宇文恪。
“什么,你要去山东?”宇文恪瞥着他道。
水溶一脸凝重:“裴兆那里有些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