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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平静道:“自然是守好燕都,等王爷回来罢了。”
守好燕都,说起来容易,可是要做到,并不容易。走到这一步,燕都之中的内应是谁已经是显而易见,要保住燕京,一定要拿到他里通敌国的证据,然后一举将他拿下。
可是,对方也很狡猾,一直并未抓到他如何与赫连沧部勾连。
想着,沉眉思忖不语。
黛玉嘴角绽开一丝漫然浅笑:“何必着急,这燕都,不是还卧着一只猛虎么。”
祁寒猛然一警,会意道:“王妃的意思是……只是,那猛虎却是睡着了。”
“能睡着,自然也能醒来。”黛玉淡声道:“去安排,这件事,不需要叫不相干的人知道。”
“是。”祁寒道,犹豫了一下道:“王妃,那王爷……”
“你问我,我如何知道--兵报里统共就那几句话,不都很清楚了么。”黛玉截断他的话,轻轻的扳起雪儿的爪子:“哪里野的泥巴--春纤,一会儿烧水给它洗洗。”
春纤连忙应声,抱起正趴在桌上打盹的雪儿,黛玉方扶着紫鹃,缓缓离开。
祁寒反应也是奇快,目光落在桌上那份兵报上,那上面,有两句话,赫然两个雪儿的爪印,看清楚那两句话时,紧皱的眉缓缓舒展……
裴府。
通明的灯火里,一张白老虎皮的靠垫斜搭在宝椅上,桌上摆着大碗的炖肉,大坛子的酒,两个说书先生在说岳飞传,戏文正在热闹处。可裴兆靠在椅子上假寐,也说不好他是听还是不听,所以两个说书人也不敢停下。
过了好久,一个校尉走近前:“将军。”
没反应。
校尉无奈,又放大了点声音:“将军。”
裴兆不耐烦的虎跳起来:“吵什么,妈个巴子的,叫魂呢。”
校尉似乎是早已习惯了,凭他狮子吼,戳在原地分毫没挪步,腰杆笔直,目光直视前方,显得训练有素。
“有话说话。哑巴了!”
“将军,有客人来了。”校尉道。
裴兆皱了皱眉,继续咆哮:“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这早晚来了?老子忙着呢,没那些水磨工夫。”
这几天总有许倞鍪的人来找他问燕都防务,其实也都是在试探,所以无一例外都被他骂回去了。
他裴兆,除了王爷,还买过谁的帐?
校尉脸色一僵,还未说话,一个带笑的声音响起:“呵呵,老裴,正是祁某这个‘不长眼’的来了。 ”
裴兆一抬头,见是祁寒,刚才张扬的怒色便收了收,却也没什么笑脸,坐回原处,祁寒也不理会,有人端了茶来,他便吃茶。
那裴兆斜眼看他一眼,不说话,端起一海碗酒咕咚的灌下去,又裂了块肘子往嘴里塞,大吃大嚼,满嘴油光。
祁寒也不介意,在一旁看他吃。
果然是裴兆先沉不住气了:“祁寒,你是来干啥玩意的。”
“不干啥玩意儿。”祁寒弹着茶盏,学着裴兆的口音道:“来看看而已。”
裴兆哼了声,继续喝酒吃肉。
说书的仍在继续,正说到什么风波亭,裴兆听的暴跳:“谁耐烦听那些奸贼,滚滚滚,滚下去。”
两个说书人连忙收起东西,躬了躬身,逃也似的跑出去。
裴兆犹将拳头攥的咯吱响道:“要是老子,便是死也得捏死几个贼人,才算消了这口气。”
说着,继续灌了口烈酒,看祁寒的反应。
祁寒目光垂了垂,敛去一点笑意。裴兆自来耐不得那些个藏头露尾的事情,见他不肯说,少不得先开口问,谁知道,此时击节称赞的声音从外面响起:“壮哉,义将军。”
裴兆神情一僵,然后是错愕,一口酒呛着了,连声咳嗽了起来。
祁寒这才从容的起身:“王妃。”
披着雪氅的黛玉缓缓而入,素衣掩不住那高贵雍容的风华,她轻轻颔首:“裴将军。夤夜造访,打扰了。”
裴兆压下咳嗽,抱了抱拳道:“王妃。”
这裴兆一员虎将,崇勇武,鄙弱小,所以,对这位仿佛风吹吹就倒的王妃,也只是因了水溶的缘故而略恭敬些,其实谈不上服这个字了。
黛玉也知此,淡淡一笑,从容就坐:“我听说,许倞鍪派人来见将军,都被将军给骂了回去?”
裴兆哼了声:“那厮欠骂。”
黛玉莞尔道:“看来,裴将军仍是对王爷撤了将军兵权的事,耿耿于怀?”
裴兆一怔,旋即沉下脸来:“王爷说什么做什么,裴某人自然都要听从,绝不敢抱怨半句。”
黛玉轻轻一笑:“这话没意思了。我一直以为,裴将军忠心为国,反倒被削权,颜面扫地,王爷做此决定,我开始也觉的替将军不平,不过,我一个妇道人家,这些事不能插言。所以,裴将军心有怨恨的话,也是情理之中。”
裴兆听了立刻跳了起来,胸膛捶的山响:“良心在这里,我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