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冷的剑锋:“我可以死,但我情愿是死在你的剑下。”
“那就让你如愿。”水溶豁然拔剑,剑出鞘,雪光流动,啸声如风动松谷。
宗越见到这一幕骇然,终于大声:“王爷,不可以,川南那次,就是她救了你。”
剑逼脖颈,只得半寸,险而又险的刹住。
宗越已经扑过来,噗通一跪:“她就是救你的人,王爷,王爷要杀的是救命恩人。”
水溶面色仍是沉冷,缓缓开口:“你终于肯说实话了。”剑倏然滑归鞘中。
他等的,就是这一句话。
半年前在川南,被乱箭射伤,坠下寒潭,有人救了他,可是,醒来之时,身边只有宗越和几个手下,对救他的人,宗越始终是支吾而过,那时候,黛玉出事,他心中焦急,也就没有再细问。
“为何不说。”水溶望着眼前的少年:“是怕我还不起这份恩情么,姑娘。”
眼前的少年人是女扮男装,水溶一开始就看出来了。
“不是你还不起,而是我不需要你还,甚至,我都没想过让你知道。”她望着他,苦笑溢出唇畔。
如果,那天离开祁山时,你肯回头看一眼便会看到我。
可是那时候,他走的那么急,他满心想的牵挂的都是一个女子,甚至在昏迷之时,他喃的都是她的名字。
正在这时,一个阴冷的声音自暗处响起:“做的好,三公主,请君入瓮。哈哈哈,北静王,你还不知道吧,你眼前的人,是我们的三公主,冷如烟,也是我族下一任的奉神祭司。”
一身黑衣的羌族男子立在不远处的高石之上,冷笑。
“赢烈,你们在跟踪我。”冷如烟仰起精致柔和的下颔,眸中恨意深凝。
“公主,你以为你撒了药粉,我们就追不到你的踪迹么,公主,我王早已知道,所以命我前来,不管你们走哪一条路,都逃不过。只是,我王非常失望,你是他疼爱的女儿,不但与外族男子生出私情,却又要叛族,就不怕遭到神遣么。”
“疼爱?”冷如烟冷笑出声:“亏他说的出这两个字,若是疼爱,我该在皇宫里享荣华富贵,而不是雪洞之内一住十年,若不是大祭司临终命我接任神祭,他根本不会让我回来。”
“够了,不必再说。”男子道:“我已经接了王命,务必带公主你回去!”
“我自然会回去。只要,我能看着他平安离开这里。”说这话的时候,她并没有去看水溶,簇簇火光,映亮了她眼眸深处的坚定。
“不可能,奉命--杀无赦。”赢烈声音极冷。
水溶听见落后的三个字,忽然压着声音轻轻一笑,神情悠然轻松。
“北静王,你如今孤军深入,孤立无援,居然还笑的出来。”
水溶负手而立:“本王是笑,生平也不是第一次听这三个字,可是奇怪的是到现在都还活的好好的。”
“此一时,彼一时,三千精兵,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
“三千?”水溶再度一笑:“是阁下眼神不济,还是光线太暗,本王身边,现在有三千人么?”
对方愣了一刻,忽然焦躁起来:“无论如何,你既然到了这里,便再无全身而退的可能。”
一声呼啸,之后,便是一场血溅三尺的厮杀。
刀与剑激荡,锵然作响,血光喷溅,不时有人倒下,雪地之上,一片妖红,触目惊心。
对方纵然人多,却架不住水溶这边个个高手,一时间也占不到任何便宜,而这时候,峡谷两侧各冲下来一队人马,冲散了西羌人的合围。原来,水溶之前暗令化整为零的人马,他们分别离开,绕道集结,化作奇兵,却令对方腹背受敌。
人数在这个时候并未发生任何优势,一时间,情势飞快的逆转,将对方压向隘口,眼看不能敌。
黑夜里,那阴沉的声音又起:“北静王,你果然高明,不过你仍然躲不过这一劫。”
西羌人只留下一小簇人自杀式的短暂拦截,其他的人却飞开的退出了战圈,此时,暗夜里,一声尖利的哨声撕破正酣的杀伐,如烟大惊,嘶声道:“王爷,你快带着人走。”
话音几乎是刚落之时,便是一声凄厉的狼嗥,紧接着四面八方,狼嗥此起彼伏的相应,黑松震动。
如钩的冷月退于彤云之后,朔风倒卷,兽腥阵阵,黑暗中,点点狼眸绿莹莹如鬼火,密密麻麻,难以计数。
如烟焦急,语速极快的向水溶道:“王爷,那是西羌族独有哨声,能够召唤十里之内的猛兽,你快走,否则便是能脱身,也难免重创,无力再战。”
“现在恐怕已经来不及了。”水溶目光清明冷锐,握紧了剑,
“不,来得及。”如烟坚定道:“我可以给你们争取时间,不过,也不知道是多久。”
她从怀里掏出一枝竹笛:“我的笛声,能够暂时催眠狼群,但是笛声不能停歇,一旦停下……”她顿了顿,厉声道:“王爷,快走,时间不多。他们的目的是要拿下燕京为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