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明是闺房之乐,怎么算不尊重。”水溶仍然抚着她的腰际,想到他视若珍宝的女子到现在还有人惦记,心中便有些不痛快,愈发的按捺不住:“反正,玉儿是我的,谁也别想把你夺走。”
黛玉哭笑不得,侧了侧脸,瞅着他道:“怎么了。谁又招你了。”
“太多人招我了,所以玉儿要补给我。”说着,水溶已经将她抱了起来快步转至榻前。
“别闹……”黛玉怔了怔,挣了一下,却被他压的不能动弹,嗔道:“灏之,你再这样我就恼了。”
水溶俯身在她耳边,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着她秀丽无伦的面庞,声音低哑里透着魅惑,迫着她的眸:“玉儿,告诉我,你是我的。”
他的眸,是让人深陷的渊薮,让人心甘情愿的沉沦其中,黛玉却从中捕捉到了一丝深藏着的不安。
是什么让他不安。
黛玉恍惚了一下,伸手抚上他的面颊,柔声道:“灏之,我已经是你的王妃,你的妻了。”
她的温柔,如一剂良药,熨帖了他心中莫名而起的焦虑,于是急躁的欲望在她如水柔情里化作了极致缠绵的一吻,细细的品着她唇间的甘美滋味,缱绻流连不能罢。
而此时,九重宫苑内,宇文祯手中把玩着一盏清茶,氤氲的茶雾,令他的神情变得扑朔,目光仍是那般阴沉无绪,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此报,当真?”
暗卫低了低头,不敢去看那浑身都散着逼人寒意的皇帝:“回皇上,根据咱们的线报是如此。”
宇文祯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要暴怒,却最终化作有些无力的一挥手:“下去。”
“是。”
侍卫退下。
大殿中,空寂幽冷,一抹日色斜入,宇文祯的半边面容都隐在了黑暗之中。
臆想,不可遏制的滋生蔓延。
洞房花烛,春宵苦短。
他手中犹自捏着的那薄瓷盖盅渐渐生出龟裂的纹路,最后终是承受不了太多的压抑,啪的一声碎成了齑粉,带着滴滴血迹,落了一地。
水溶,你果然高,太高了,这样也能拆招。
你居然,居然得到了她。
他本就布满血丝的眸中,疼痛和恨意犬牙交错,噬骨啖髓。
那若灵巧如仙子般的女子,就这么属于别人,老天,真的不肯给他任何机会。
大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被阻隔的阳光忽然射入,显得格外刺目,宇文祯在抬眸的瞬间不由得眯了眯眼眸,眼神却颓丧的没有焦点。
来的人,根本不需要通报,便径自入内,这宫里也就一个人可以做到。
宇文祯的表情,于沈太后来说,绝不意外。昨夜水溶和黛玉大婚,皇帝一夜未眠,这件事,沈太后早已知道。她沉着脸色走到宇文祯面前,看一眼他滴着血的手掌,恨恨的盯了他一会儿,然后抬手便是一巴掌。
宇文祯毫无准备的受了,嘴角溢出一丝淡淡的红,轻声道:“母后。”
“祯儿,你太让母后失望了。”沈太后道:“为了一个女子,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了。”
“这还不是拜母后所赐。”宇文祯嘴角轻轻一勾,拭了拭嘴角的血:“若不是母后梗阻,我早已将她留在身边。”
“你这么说,说明你根本不懂玉儿。”沈太后冷冷道:“根本不懂她是怎样心性的女子。”
“难道水溶就懂么。”
“北王比你懂得。”沈太后道:“玉儿心性绝烈,她心中无你,你若是强留,也只能留住一具尸首。”
“我不信。”宇文祯咬牙道:“我想要的必须要得到。”
“逆子!”沈太后气道:“你难道要霸占臣子之妻么?你身为一国之君,全无度量,全无大局,你以为,你现在做的这把龙椅很稳当么,宗亲外姓异族,多少人虎视眈眈的看着,你还在这里计较儿女情长?水溶是个人才,你现在动不得他,便只能稳住他,坐稳江山,不只是靠一双手,不能只靠杀人。”
“有他在,我才不安稳。”宇文祯冷冷道:“母后看不到么,他从来没承认过我这个皇帝。”
“就算你要杀他,也绝不是现在!”沈太后道:“他的手里,还握着北疆锁钥,三十万兵马,在北夷威望甚高,又有御赐的免死金令傍身,你根本动不了他。”
“我早晚要他什么都不剩。”宇文祯眸中掠过一道暗焰道:“玉儿,我试过放弃,可是做不到,为了今日,我失去的太多了,不能再失去最喜欢的女子。”
“你……糊涂。”沈太后道:“按你现在的力量,未必斗的过水溶。”
“斗不过,我也要试试。总强过养虎为患。”宇文祯牙关紧咬:“他也并不是没有软肋。”
“你要拿玉儿做筹码?”沈太后眯眸,望着他。
“母后言重了。”宇文祯道:“我要玉儿心甘情愿的跟我。”
沈太后长叹一声,沉声道:“你说玉儿是水溶的软肋,她又何尝不是你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