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还不回来。
有没有被人拽着灌酒。
算了,他还是不要回来的好。
这里,黛玉正胡思乱想,将手中的帕子扭做股糖,房外却是一片跪地之声:“王爷大喜。”
心顿时再度提在了胸口,砰砰的跳的更快。
门开了,他的脚步听起来很稳,想是并没有喝多少酒。水溶本来是没有机会这么快脱身,因宇文祯并没有来,太后主过婚之后,也只稍作停留便早早回去了,至于其他的人,自有宇文恪挡在前头,对付掉了大部分想要灌酒的人,而他又令人想要闹洞房的赫连冰、虞清方、宗越、祁寒以及那个妖孽欧阳绝等一并挡住。
这个晚上,总归是可以清净无扰,只属于她和他。
他静静的望着那凤冠霞帔,坐的端端正正的女子,一时竟然恍若如梦中。
洞房花烛,也曾有过,心绪却完全不同。他打心眼里厌烦那场牛不吃草强按头的婚事,他不是宇文恪,对无心的人,甚至是懒得敷衍,哪怕知道对方是尊贵的嫡公主,皇长女。说出来,可能没有人会相信,那个花烛清寂的晚上,他和她在榻上并肩躺了一晚,终归是无情则无欲。
而现在,眼前的人儿,那日梅园中的惊鸿一瞥,已经让他的心,步步沦陷。
水溶听到自己轻轻唤了声玉儿,喉咙竟然有几分干涩。
榻上的人不安的动了一下,却并未出声。
喜娘喜孜孜的说着吉祥话,将喜秤递了上来,水溶微微一笑,坐在了黛玉身旁,却并不急着挑开那层薄薄的喜帕,而是轻轻的将手压在了她正拼命扭着帕子的小手上:“玉儿,你跟这条帕子有仇,是不是?”
他的调侃,他温暖透着安抚的掌心,令黛玉紧绷的身体慢慢的松了些许。
喜帕静静的飘落下来,耳畔响起他低低的声音:“玉儿。”
黛玉半是羞赧,半是紧张,始终垂着眸,不肯看他。水溶轻轻的笑:“羞颜未尝开,千唤不一回。玉儿是要与我相对枯坐,消磨良辰么。”
见黛玉仍是不搭理,他索性伸手将她的小脸扳起来,摇曳的红烛之下,罥烟眉,含露目,那张玲珑如玉的清丽面容越发美的如天人下降,水溶心神一阵恍惚,不觉叹出声来:“老天,我是娶了一位仙子么。”
那清隽的面容,何尝不更胜谪仙。
黛玉凝着他,不觉展颜轻笑,这一笑越发令水溶不能自持,俯身便在她的侧颊轻轻一吻。因是有人在面前,黛玉双颊顿时飞上红云。
喜娘也不敢多耽搁:“请王爷王妃用合卺酒。”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万岁赐酒。”
一位内侍缓缓走进来,手中捧着一个垫着红绢的托盘,上面是一只鎏金珐琅雕花扁口酒壶,还有两只同样花色的酒盏。
黛玉和水溶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这个时候,宫里赐了酒出来,是什么意思。
水溶微微一皱眉,扶着黛玉起身,谢恩。
内侍笑了笑:“王爷王妃,大喜了,请用御酒。”
内侍大概是得了人的旨意,看情形如果今夜不用此酒,是不会罢休的,这酒中,十之八九,是有问题。
可是既然是御酒,决不能当面验毒。
水溶心中有数,微微一笑,将两个杯子都斟满,一个交给黛玉:“玉儿,不能辜负圣意。”
黛玉乍见此事蹊跷,也有些不安,触上他沉静的眸子,便放下心来,淡淡的笑了笑,二人手臂交叠,将酒饮下。
水溶悄悄的运动了下内力,却发现畅然无阻,酒中无毒?
内侍低了低头:“奴才不打扰了,这就回宫复命。”
“劳烦了。”
“不敢。”
这里,合卺酒既然已经饮过,闲杂人在水溶的示意下,也都识相的退了出去。
水溶见黛玉仍戴着繁重的凤冠,便推她坐在妆台前,亲自动手,帮黛玉将繁杂的钗环卸去,那一头柔顺的青丝尽情散落,他伸手轻轻的理着,目光却始终望着镜中的人,黛玉亦从镜中向他微微的笑然后道:“没想到,王爷做这些倒是熟的很。”
水溶一怔:“却又来,今晚也要煞风景,是不是。”
“那又如何。”黛玉调皮的吐吐如兰舌尖。
“这可冤枉我了,这些事,我也只肯为你做。”
黛玉甜笑一笑,向后靠在他的怀中。
水溶趁势将手臂轻轻的环上她的身体,却不似之前的安分。他的手指,带着炽热的温度,轻轻的摩挲那纤柔的腰肢。
黛玉轻轻的拍掉那只作恶的大手,小手勾着发丝,歪着脸,仍是疑惑道:“你说皇帝忽然赐了御酒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是见我得娶娇妻如仙,心中不平。”水溶轻轻一笑。
“又来了。”黛玉刚要说话,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微微有些眩晕:“这酒好生厉害。”
水溶望着她忽然绯红了的面颊,心中一警:“玉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