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唯一的缺憾,是力道。
宇文恪等都看的出来,那不是不能及,而是不得已。
他的内伤很重,若以力拼之,不过百招,必然力竭而败。
宇文恪面沉如冰,手握的紧紧的。
虽然知道,水溶的性情使然,便是宁肯拼劲最后一丝力气,也绝不会输--那个女子,他已经看得比生命还重,可是,还是做好了以防万一的准备。
就算水溶无力支撑,他也会上去阻止赫连冲。
哪怕为此,将所有的底牌暴露,在所不惜。
一刀一剑,在半空中锵然相撞,绽开了微蓝的火光。
两个人,都在全力相拼。
而那个女子,却若离于漩涡之外的淡漠无关。
这是一场豪赌,押上了自己的命运,自己的后半生,却没有人问自己愿与不愿。
她无法去怪那位番邦的少汗什么,可是,那个人呢,那个人心里,也将自己当了赌注么?
黛玉轻轻叹了一声,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太后看了她一眼,低声道:“玉儿,这两个人你会选谁?”
黛玉垂眸,看不出情绪:“但凭太后做主就是!”
太后微微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你当真要本宫做主?那无论谁输谁赢,可都要有个结果了。”
刀剑的鏖战仍在继续。
水溶的力道越来越不支,他忽然改变了剑招,凌厉狠绝,似要至对方于死地,可是也露出了相当大的破绽,赫连冲冷冷一笑,挥刀而入。
旁人看来,那么近的距离水溶再无退路。
赫连冰紧张的一把抓住了黛玉的手,黛玉紧紧的闭上了眼。
最后一招,碰的一声剧烈碰撞,火花在半空中挥霍开来。
桄榔一声。有一个人的兵器落了地。
黛玉缓缓的睁开眼睛。
水溶静静的在场中,神情仍沉静的,目光深邃,如星空漫漫,皎月流离,他手中的剑稳稳的指向了对方的咽喉。
剑锁咽喉,只差半分。
落地的,居然是刀,赫连冲眸中先是一震,接着却是钦服,他点了点头,一脸庄重的道:“好厉害的剑法。北王,赫连冲输的心服口服。”
水溶的嘴角慢慢牵起一个笑,剑缓缓落下,他的身体,却忽然颤动了一下,他将剑尖猛然点向地面,踉跄后退了两步,才算将将的站稳。
他的神情紧绷,脸色苍白的惊人,几乎是失去了全部血色,他缓缓收回剑,这一次,所有人都看的出,他是在勉强支撑,彼此交换着诧异的目光,甚至是窃议骚动。
水溶支撑着不肯倒下,他还有一件事没有完成,今晚他必须将事情定下来,可是,深深的运了一口气之后,经脉早已逆乱,一口鲜血猛然喷了出来。
丹墀之上,白衣之上,尽是血迹斑驳。
“北王……”
“灏之……”
“王爷……”
“溶哥哥……”
几声不同的呼唤从不同的人口中蹦了出来,黛玉心中猛然一缩,紧紧的揪起,疼痛,天翻地覆,她只好用帕子掩住口,才算没有当场落泪。
水溶的身体摇摇欲坠,却仍然坚决的支撑着,他深深的望了一眼黛玉,递过去一个宽慰的带着笑意的目光。
宗越就要向前,水溶一剑将他指开,然后缓缓擦去嘴角的鲜血,仍然淡淡的笑着,向太后道:“太后,臣请旨为臣与容慧郡主赐婚。”
他自动的忽略过宇文祯,宇文祯嘴角轻轻牵动。
沈太后笑了一下,眸中看不出情绪,转过脸看着黛玉:“玉儿,你意下如何?”
黛玉苦笑一下:“小女已经说过了,凭太后做主。”
沈太后点点头:“那就定了,赐婚……”
“不行!”一声凌厉的断喝来自宇文祯,所有人都惊讶的看过去。
宇文祯一拂袖,起身走下御座:“北王,你虽然胜过赫连少汗,还有一人,你并未胜过。”
水溶淡淡道:“不知陛下说的是谁。”
宇文祯咬紧牙关,只是简短的一个字:“朕!”
所有人都惊呆了,难道今日是要上演双龙夺姝的戏码么?
水溶淡然道:“如果陛下觉得有这个必要,那么臣遵旨就是……”
这时,有一个人终于再也忍无可忍,黛玉猛然站起身,断然出声:“够了!”她稳步离座,走近前来,宫绦随着步履轻轻摇曳,纤柔婉约,旷然出尘,宛若仙子,她冷冷的看了一眼宇文祯:“我是一个人,不是个玩意,不需要凭你们争来夺去。就算皇上今日赢过他,我也不会嫁你。”
宇文祯一怔,目光里迫过一丝痛意:“郡主……朕……”
黛玉淡淡一笑,看着水溶,眸中却说不上有多少喜色,仍是那么清清冷冷,想说什么,却只是转眸,走开。
她的神情,让水溶意外,此刻听她这么说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灼痛起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