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三十分,奉天城的城门外迎來了一队装束奇特的人马,一个个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头顶一个装饰着红丝绸的斗笠,比东北大秧歌和二人转的戏剧演员都要招摇,因此,围观了一些悠闲的老人和妇女孩子,
“他们干什么呀,”一面甩着针线纳鞋底的妇女抬眼问,
“不伦不类,不尴尬的家伙,谁知道,”更老的妇女用拐杖点着青石地面,不屑一顾地蠕动着沒牙的坍塌嘴片子说,
在奉天城市民们鄙视的目光中,这群低着脑袋的马队在耀武扬威的中国新军八名骑兵的引导下,后面一个三十人队的骑兵形同押解的保护下,进城了,
“瞧那个瘦猴,嘻嘻,二两肉也沒有叻,”老太太的嘴巴形状虽然经典,眼睛还尖着,
好象听到了她的讥讽,陌生人队伍中被簇拥的那个老男人迅速扫了旁边中国数十名围观的市民一眼,又继续看着肮脏的马鬃前进了,
在杂乱的蹄声中,这支骑兵渐行渐远,
这支骑兵严格地说,不是骑兵部队,而是一个使团,从他们的旗帜上可以清晰地看出,乃是大韩帝国的外交使团,为首的那个核心人物不是别人,正是韩国新任的外部大臣李完用先生,
韩国的钦差金允中先生因为中国新军入侵朝鲜半岛,被韩国朝廷招回述职,李完用先生就是现任的韩国钦差,全权代表,
他们经过陆路的长途跋涉,在年前就抵达了奉天城,但是,被安置在一家简陋的客馆里,不给安排接见,更不提两国的商谈,这当然是奇耻大辱,只有一次,一名新军的外交人员,跑去告诉李完用先生,说,暂时等着消息吧,
李完用大吃一惊,他是來谈判的,事先已经征得了中国新军的同意,表示要先停战再谈判,为什么耽误了这么久,中国方面负责接待的代表告诉他,因为对于和韩国的关系,是以武力完全征服之,使之回归祖国,成为传统的外藩还是谈判给予它一个自新的机会,新军的高层正在争论,
供应的一日三餐相当糟糕,早上玉米粥,中午玉米粥,下午还是玉米粥,韩国人想要上街道上去自己掏腰包买东西活命,被外面的军队给拦截住,枪林弹雨的,眼看着外面锣鼓喧天,鞭炮声声过大年,宾馆里的韩帝国的使团都快要饿成蚊子时,伙食才修改了些,变成了肉包子,一下子,韩国使团的人从上到下,都变成了狼族,狼吞虎咽那个爽,之后,再换成玉米馍馍,硬得叮坏了李完用先生的一颗价值一千两银子的镶金牙,血流得比黄花大闺女第一次來事儿的时候还惨,
在政府的治理和救济下,所有的奉天合法市民都过上了愉快的节日,只有含国使团那个凄凄惨惨戚戚,在阴暗潮湿,零下十几度的茅屋里跺脚取暖,更兼被动厌食性减肥,初來时,一个个红光满面,肥头大耳的,能够出宾馆的时候,都面黄肌瘦,有了黄瓜相,
另一方面,中国新军提供的服务人员就象贵族老爷亲老爹,动不动就喝斥,连韩国人中的老大李先生都不能幸免,脸上被喷泉似的唾沫星子灌溉了个透彻,有好几次,韩国护卫队都忍无可忍,拔刀相向,准备拼命,但都被李完用先生给拦截下來了,他知道,在中国新军的一亩三分地儿上行走,能把脑袋缩进裤裆里走出去,就是熊猫烧高香了,
经过了九九八十一,不,是九九九相加二十七天的磨难,韩帝国伟大的西行者李完用先生才带着他的随从,在奉天城的某一幢温暖如春的楼房里,见到了一身戎装,目光如炬的一个军人,
“请问贵将军是满洲中国新军的军团长,大清帝国东三省总督栗大将军吗,”李完用的眼泪都要掉下來了,他的经历,完全可以和唐僧相媲美,见到栗云龙,个唐僧见到了佛祖的心情也是一样的------百感交集呐,
“呵呵,鄙人正是,哦,我忽然听说了贵使臣已经到的消息,急忙请你來,这个,有所不周的地方,还请担待,”栗云龙坐回到了堂屋的正中虎皮大椅子里,大摇大摆,肆无忌惮,歪斜着身体,一伸手,就有一名士兵奉上香茶,得意洋洋地珉了一口,将二郎腿就翘上了,
“栗将军,我抗议,”
屋子里,忽然响起了一个愤怒到极点,几乎歇斯底里的声音,有些生硬的汉语带着奇怪的味道,
李完用先生的随从已经出去,屋子里只剩下栗云龙,还有几名中国军官,李完用自己还有他的两名谈判助手,他愤怒地挥舞着双拳,跳起來大吼,还配合默契,富有印第安舞蹈节奏地剁了几脚,
栗云龙沒有想到他挺能整,不过,还是觉得这位先生的舞蹈步伐有些后现代主义,就是抽象的意思,“怎么啦,李先生,这是在外交场合上,要发鹅掌疯的话就请到外面去,沒人干涉你,自便,”
李完用本想和他大吵一架,这日子他受够了,他的脾气再好,也不能这样窝囊,“你说什么,”情绪激动之下,老李的人肉音频装备一时还不能适应,
“滚出老本的房间去,”
“你说什么,”
“哦,请您以圆形轨迹完成到屋外的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