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草根工人。而是他的队伍在城外等了很久。一直沒有人接。反倒是几匹快马通报他的向导官。要他们自己到奉天城里的兵工厂來见辽宁目前的最高长官。由栗云龙保奏。已经被朝庭认可的奉天总兵官三品大员欧阳风。感受到了严重侮辱的李大人。却将所有的情绪都压抑到了肚子里。老于世故。精通于官场哲学的他坚信。在很多困难的时刻。都要挺过來。也就是他老师给他一辈子受用无穷的“挺”经。他哈哈大笑。很随和地要求庞大的钦差队伍向城里开进。并且直接來到了军工厂。但是。中堂大人的心里。却有一把大火在熊熊燃烧。这种心境。想來不是他一个人的。
“混蛋。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吗。”牛皮哄哄的马前侍卫官见厂子面前冷冷清清。想象中的鞭炮齐鸣的热闹情景义务所见。再也忍耐不住了。
“不知道。”白痴般的士兵继续站得很好。很老实地摇头。
官员绝倒。哑口无言。
另一名官员上前责问:“难道你们的眼睛全瞎了。这是大清钦差的队伍。你们的欧阳总兵呢。”
“钦差。谁是钦差。你吗。”军工企业门口的小军官憨厚地问。
“你。”官员面红耳赤。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我们的总兵官大人`有令。请朝廷的钦差大人到厂子里一叙。别的人就请回避。”小军官笑嘻嘻地样子怎么看都是一脸坏笑啊。
还原`勃然大怒。马上拔出了腰刀。要教训那个军官。可是。那家伙居然一点头。脸色变得贼快。杀气腾腾:“有贼人威胁。赶快保卫工厂。兄弟们。敢往门口一步者。格杀无论。”
钦差大人的护卫队赶紧拔枪。可是。看着门口突然闪出來的三挺机枪。他们也不是白痴。赶紧松开了手把子。这时。里面有人出來。“不得放肆。欢迎李中堂进入工厂指导。”
“指导。啥意思。”
站得笔直的士兵精神抖擞。让李中堂十分满意。可是。他觉得这不过是花架子。沒有新意。他很想知道中国新军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居然连他这个钦差大臣的面子也不给。对士兵精神的满意无法削弱他对遭遇冷淡的愤怒。心里纠结不清。
李鸿章的架子摆得够大了。上百名骑兵护卫队。八台蓝呢大轿。数十名鸣锣开道的仪仗队。还有朝廷作为象征的几件宝贝疙瘩。
别说。这些东西也不是沒有效果。那些厂子门前站得笔直的士兵旗帜一直拿小眼睛偷瞧。
“哼。小样儿。”李中堂也掀起了轿子的帘向外面观看。只见一处破破烂烂的地方。树立起崭新的招牌:中国新军奉天制造局。
就这么破烂的东西还能制造枪炮。
看着李鸿章那鄙视的眼神。轿子旁边伺候的唐景崧和盛宣怀也是释然的模样。他们都保持了同样的观点。也许。所谓中国新军的牛皮战功都是吹嘘出來的。
“中堂大人。您看。这里的气度。哪有咱上海江南制造总局的十分之一。我真是不解啊。”在五年前。狼狈地逃出台湾。拱手让出疆域的清朝高级官员唐大人。现在成了李中堂的贴身随从。高级幕宾。
“到底是江湖野人。做事毫无章法。不仅连钦差大人的车驾都不來迎接。还反倒要我们來拜访他。真是不可救药。多家多难。朝廷形势日渐式微。想起來都令人感慨万千啊。”盛怀宣也是清末的一个重要人物。是李鸿章一手提拔起來的人才。历史上做过清廷的邮传部尚书等重要职位。还经营洋务。实业。在经济领域也有很大影响。
“不要紧。不要紧。杏荪。维卿。虽然你们两位说得极是。可是。现在是战乱危急非常之秋。骄兵悍将轻慢朝廷。原是普通的故事。你我为了国家朝廷大计。连这一点儿的个人毁誉担当都不能承受吗。”李鸿章的一席话。说得两名幕僚肃然起敬。
“可是。大人。您是钦差。代表的是朝廷。”唐景崧不甘心。
“可是。人家毕竟是挽狂澜于既倒。补天砥柱之臣啊。非此人等。国家朝廷早就难以想象了。”李鸿章认真地说。
“大人雅量。”
当然是雅量。李中堂几乎为自己的雅量而感动。确实。在他的人生经历中。有很多艰难的时刻。要不是因势利导。因地制宜。早就挺不过來了。其实。他也不是怕。在镇压太平军。捻军。经营洋务。和法国。日本开战的许多时刻。他都面临着种种危机。一言丧邦。一言兴邦的责任之重大。曾经压得他喘不过气來。就在马关的望春楼上。他带着刚刚被日本浪人刺伤的臂膀坚持谈判。曾经感动了许多人。
李鸿章下了轿子。他的年龄和操劳极大地损害了他的身体。加上去年夏天京津地区的纷扰担忧。以及被贬斥的抑郁。行走艰难。显得老态龙钟。不过。他顽固地拒绝了唐景崧的搀扶。迈着坚实的步子。慢慢地往里走。
“这孩子身体壮实啊。”走中间还停下來欣赏着一名士兵。和蔼说话的李鸿章。更象一个慈祥的老人而不是高官。
七十七岁还穿着厚厚冬衣的李鸿章走得不容易。
接着。唐景崧。盛怀宣等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