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斌无路可逃,也没有力气奔逃,只得逃入海中。那个流氓还是不肯放过他,捡起各种石块猛扔,想把他扔死。刘斌只得一步一步的走入海中,直到乱石块扔不到,海水已经浸淹到了他的胸部。
流氓就在海滩上坐着守着,任就不肯放过他。
裴文暨、段祺正,谭震肇三人奔到海边,果然看到海中的人就是刘斌。这时,如果一个大浪头打来,毫无疑问,刘斌就会被海水吞噬。
怒从胸中起,挫碎口中牙,他们气得怒发冲冠不顾一切的冲下去,要把这个流氓碎尸万段。但这个流氓非常的狡猾,一看苗头不对,早就逃之夭夭。
段祺正他们没有追赶,也没有时间和力气去追赶,自知逃离要紧。夸得他们果断,坏运气之中总算还有点好运气。四人抄近路马不停蹄奔到渡口,谢梦莹她们早在进口处拿着票等候,等他们乘上渡船,刚驶出十来丈远,那帮流氓随即就追到,来了十来个人。试想,这次要是被他们“逮到”,不死也得终生残废,真的是好悬那。
那时候是文革期间,“乱世中,”各地造反派,红卫兵,各种组织都有,经常武斗,“打死人不偿命。”
坐上渡船已经融融黄昏,到的对岸天已经黑魖。回家去,到的各自的家少说有二十五公里多的路程。那个年代农村还没有出租车,也没有载客机动车,做生意杂牌车,包刮小型拖拉机,只有手拉车,手拉车还是少数人家才有。渡口附近除了一间买票房没有其它房子,几里之地看不到烟火。
怎么办?……
逃到对岸他们心里还有余悸,倘若这群流氓想办法追到对岸来,不但他们四人要遭要惨,连三个女孩子都会遭殃。但是,他们四个人都伤的那么重,谭震肇和刘斌整个人都湿透,西北风呼啸,冻得他们嘴唇发蓝,牙齿打仗,簌簌发抖。无论他们如何强打起精神,步履总是蹒跚,走路踉跄,摇摇晃晃,这个样子,无论如何是回不到家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住旅社……
谢梦莹搀扶着段祺正,刘朵美搀扶着裴文暨,邱云云搀扶着谭震肇,苦了刘斌没人搀扶,段祺正将他拉过来,他们三人扶着走。真的比战场上败下来的残兵败将还要狼狈,好在他们还有美女搀扶、照顾。
这样大约走了两里多路,才有了人家看到,三个女孩子开始寻找旅社。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旅社,却要介绍信,要证明,没有介绍信和证明不能住旅社。旅社的值班同志说;“防止阶级敌人混入。”
这……怎么办?如果这样在外面露宿,岂不是要活活冻死。谭震肇和刘斌两人先受不了,他们的衣服还都湿隰的,连小店都找不着,更不用说找买衣服的商店啦。总不成这样流露在外,活活地冻死吧?七个人一起走进旅社去要求,却把旅社的值班同志吓傻啦。
旅社的两个值班同志看到四个男孩满头满脸血迹斑斑鼻青目肿吓得连连后退,要不是有三个女孩在,他们肯定会误认为晚上碰到了小鬼啦。回过神来,一个同志就要跑出去,去叫来其他的革命同志,“对他们采取革命行动”。
这时,段祺正七个人拦住了那人的去路,苦苦哀求道;“我们被对岸的流氓打了,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回家还有五六十的路程,我们实在是走不动了,求求你们就给我们住一宵吧。”
女同志没作声,那个男同志没答应,坚持说;“你们现在就给我出去,如果不出去,我们立即去喊人。”
七个人没奈何,只得先退出门外,商量着怎么办。
段祺正见那个男同志会抽烟,灵机一动,叫谢梦莹去寻找小店,买来二包烟放在袋里,谢梦莹买香烟的时候已经领会,于是又买了十几件小糖。他们重新走进旅社,还未等他们开口,段祺正先把二包香烟丢给那个男同志,谢梦莹马上把一代小糖塞给女同志,总算暂时封住了他们的口。
裴文暨开始向他们讲述事情的详细经过。
那时候;“年纪大的叫,老同志;中等年龄都叫同志;年纪小的,向他们的年龄段叫小同志;女人叫,女同志。”
旅社同志听了裴文暨的详细讲述,他们对对岸的流氓猖獗也有耳濡,因为县城里的那帮流氓已经丑名远播,他们也恨之入骨,略知一二。当他们听到,他们是为了抱不平,做好人好事而被流氓追杀,态度有了好转,并伸出大拇指夸赞他们是革命的小同志,受到了表扬。
但是,旅社同志警惕性还是很高,开始审问;“你们是什么地方的人?什么公社,什么大队,叫什么名字,等等。”
看他们还有点不太相信,谢梦莹补充说;“如果你们有怀疑,明天可以打电话到大队或学校落实,查询,如有半句谎言,甘愿受革命行动的惩罚。”
旅社的同志这才基本相信。看他们年纪不大,身受重伤于心不忍。大家都是革命的同志,他们虽然还是革命的小同志,助人为乐,抱不平那也是革命精神,没有车子情况确实。
谢梦莹她们趁热打铁,再三哀求道;“就看在大家都是革命同志的份上,成全一下我们吧。”
旅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