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向何方,可是我的意识告诉我,我必须离开这里,我不能给自己再次遇到小北的机会。
于是我伸手拦了一辆车,上车后,司机问我去哪儿,我说,最近的KTV。
司机拐过几个街角,把我带去了加州红。
我在服务员略带好奇的眼光中,愣愣地开了一个小包间。我坐进包间,黑暗把我包围住,只有屏幕莹莹的光。
我在沙发上,忽然如同一根三伏天出现在街头的冰棍儿一般,瘫化掉了。
我想,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呢?不是一直好好的么?
我的思绪像一条在草地上蜿蜒爬行的蛇,顺着种种线索试图理清一切。
可这条蛇很快裂成了无数条,最终消失在了一片白茫茫的虚无中,只剩下我只身一人,站在原地,张着嘴试图说点儿什么,却连一句求助的“喂”,都讲不出口。
为了不让我的包房费浪费掉,我决定唱歌。我把能想到的苦情歌都点了一遍,唱得声嘶力竭。
一个小时后,我意识到我再这么唱下去大概会昏死在KTV。
肚子不争气地向我发出了抗议的讯号,我把赠送的小食和饮料消灭掉,脸色惨白地走出了加州红。
从加州红出来,我再次陷入了无处可去的悲惨境地。
手机震动起来,小北的短信适时地进来:“见到你朋友了?”
我望着那简单的六个字,心头一阵刀绞的痛,几乎瞬间要体力不支蹲在地上。
我还是我,我的小北还是那个小北,可到底是什么,变了呢?
我没有回短信,而是果断地打开了大众点评网的页面,搜索附近的吃的。
在我孜孜不倦的努力下,我成功寻觅到了附近一家烤生蚝的店铺,准备用食物调整好自己,再来面对小北。
深圳的服务人员比北京的客气多了,重创之后的我在烤生蚝的店里,得到了上帝般的礼遇。
我饿虎扑食一般吞着烤生蚝,顿觉我之前在北京吃的生蚝都是骗人的。
就好比你谈了一次对的恋爱,便顿觉之前遇到的人渣们都应该被凌迟处死一样。
在我豪迈地等待着另一盘烤生蚝上来的间歇,我拿出手机,字斟句酌地准备回小北的短信。
可是刚拿出手机,我在手机待机状态下光可鉴人的屏幕上看到自己隐约而憔悴的脸的倒影,泪水就那样毫无征兆又戏剧化地流下来了。
我哭得肝肠寸断泣不成声,吓到了端第二盘生蚝上来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端着生蚝,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只得在原地傻傻地看着我。
即便好面子如我,此时此刻也已经无暇顾及到她。
我的整个世界,都要碎掉了。
最终小姑娘默默地放下生蚝,转身去拿了一盒纸巾默默地递给我,还没等我说句谢谢,就走开了。
我抬头看她,看到满满的怜惜,心酸和委屈仿佛喷泉一般涌到眼前,变成更多的泪。
我使劲儿地哭,我告诉自己说,喜悦,你比他大,你要有个样子,你现在把所有的泪都哭出来,见到小北之后要好好地过。其实什么都没变,也没发生什么大事情,一切都是你,想,太,多。
发短信给小北约了八点在机场见,我的时间充裕,去酒店拿了行李,刚好看到深圳地铁的机场线刚刚开通的新闻,预估了下时间,便决定坐地铁消磨着时间去机场。
小北却提前出发了,机场快线刚坐到一半,小北的电话就打来,说他到了。
我只能告诉他说,我坐地铁去的机场,大概还需要半小时的时间。
小北说没关系,他先在机场找个咖啡店坐一下。
电话中的我声音平静安稳理所当然,可挂了电话,我却一遍遍地看表,虽然知道把表看破也早到不了,但却始终忍不住。
我原谅小北了,原谅他对我孩子气的冷淡,原谅他对我种种的隐瞒。
我告诉我自己说,谁能收获一个成品呢,我要像培育一棵小树般对待小北,像小王子驯化狐狸一样待他,把他变成我完美的那个人,也把自己变成他完美的那个人。
爱情是没有捷径的,这一路,我们走得太平稳坦荡,如若温室花朵。
现在终于到了暴风骤雨时,我想只要我们咬牙并肩,一定能共渡难关。
毕竟,爱情里,始终要有笑有泪,才会动人难忘记。
从地铁的机场站出来,我拖着我的箱子一路狂奔。
机场满满的都是人,我张皇四望,却找不到小北。
打了电话过去,才知道我走错了地方。
我仿佛一个春运期间赶火车的女斗士,朝着反方向又是一路狂奔。
终于走到国际线路的出发楼,远远地就看到趴在咖啡厅的桌子上玩iPad的小北,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知道,这一天,他其实也不好过。于是,心就更软了,仿佛时刻有水要滴出来。
我放缓步子,下意识地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