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坡上独立的涂里琛忽然返身走回坡顶,而智就长立在坡下,仰首而望,智静静听着这歌声渐起,渐响,渐伏,渐幽,直至无声。
而在歌起时,坡顶深处,似也一个声音在低低同唱,一字一句,一遍一遍,随之起伏,轻幽。
“他是在为他的族人送别,这点时光,我不吝啬给他。”智自语了一句,算是在回答张砺的问话,便向坡上走去,“该了结了。”又是一声自语,却不知是说与谁听。
走了几步,智低下头,仔细的拂拭着衣裳,似是想要拂去衣裳上面的斑斑血渍,看他的动作,倒有几分象是常人赴约作客前欲先行整理干净衣裳一般,但这枯竭血渍又怎会一拂而去,拂了几下,智停下手,不再徒劳,信步登坡。
窟哥成贤和张砺对视一眼,迈步跟随在后,另有一队军士也忙跟上,智没有阻止,也没有招呼任何人先上坡查探,一个人慢慢在前居中走着,走至坡顶边沿时,智略停了停,低声吩咐,“在这里等。”
然后,他独自走入坡顶。
步入坡顶,一里方圆之地,已是疮痍劫余,第一眼望去,便是令人惊骇的焦土尸首,尸伏焦土,焦土遍尸,坡顶正中,一条大汉怀抱着一个昏迷过去的女子,席地而坐,除此之外,满坡满目,生机全无。
看着这景象,即使明知坡上会有一番惨状,而且这惨状还是自己一手造成,智的面色还是在瞬间苍白,好一阵才定住心神,把目光从遍地尸首间强行移开,默默的看向那名席地而坐的大汉,又慢慢的走了过去。